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檀灼轻轻吐息。
她还是放心不下爸爸妈妈。
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消息……
算了,还是下次再跟他们叛逆吧。
檀灼咬着下唇,“今天打钱过来。”
梅溪汀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,“师妹,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?”
檀灼:“见面说。”
陈先生他们还是约了鹿堇会馆。
毕竟江城数得上名号又私密性强的,鹿堇是第一位的。
檀灼有vic黑卡,她一来,恰好在鹿堇会馆的薄憬便接到了消息。
会馆内事情根本瞒不过薄憬。
薄憬认识这位来自港城的陈先生,想了想,还是打电话对朝徊渡道:“那个港城的陈老狐狸做生意是出了名的能压价,我问服务员,弟妹不怎么开心,估计是也被压狠了。”
“后来去洗手间,隐约听那个老狐狸准备开庆功宴的事情,炫耀自己来内地省了两个亿。”
“跟个小姑娘做生意,真好意思。”
朝氏集团总裁办。
私人手机开着免提,原本漫不经心听薄憬说话的朝徊渡,拿着钢笔的长指微微顿住。
回忆起前两天檀灼吐槽过港城这个陈先生,当时她说债务暂时不着急,所以拼着一口气也不要卖给这人,太没有诚意。故意坑她古董呢。
这才短短几天,怎么突然就卖了。
朝徊渡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,放下钢笔,钢笔与桌面碰撞,发出沉闷一声响。
办公桌前,男人淡淡掀睫看向立在不远处的崔秘书,示意他去查查檀灼为什么急需用钱。
而后对薄憬道:“以你的名义购下这批古董,十亿。”
十亿这是正常的市场价。
也是檀灼之前跟他提过的心理价位。
薄憬痛快应下,转而一想:“不对呀,说起来你怎么不直接帮她把债务还了,还要兜这么大一圈。”
十亿而已,于朝徊渡而言,算不得什么。
现在这匿名购买什么意思,夫妻两个左手倒右手,右手倒左手,还要多出高额税。
总不能两人觉悟高,变着法子为国家税务做贡献吧。
朝徊渡视线落在落地窗旁那一个个芍药标本,除了檀灼送的那两支外,新增个比较大型的。
里面是被檀灼砸在他身上的那束粉白相间,华丽又精美的重瓣芍药,因为花瓣被风雨倾袭,又重重的跌在青石板上,有些破败凌乱,甚至花瓣上还有零星泥点,便被制作成了永久保存的标本。
也就是朝徊渡的办公室面积大而空旷,不然多了这么三个标本展柜,真会显得拥簇。
而现在,布局恰到好处。
见朝徊渡许久没说话,薄憬还以为卡住了呢,“喂,我们财大气粗的朝总呢?没听到我的问题?”
下一刻。
朝徊渡恍若闲谈道:“她很骄傲。”
“从小就不喜欢被人看到狼狈的样子,也不喜欢被人可怜,尤其是亲近的人。”
她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泰合邸换掉各种家具,可以理直气壮地接受他的所有礼物,是因为……她很清楚,她除了是檀灼外,也是朝太太。
但檀家的债务与古董,她绝口不提。
因为那是檀家的。
在檀灼心里,檀家的债务是她的责任,而不是朝徊渡的责任。
所以辛辛苦苦卖古董,也不会跟朝徊渡借钱还婚前的属于檀家的债。
因为了解,朝徊渡才会绝口不提这件事。
当然,私下却是关注的。
否则那些债主怎么会这么好说话,从不催檀灼还债。
朝徊渡继续说:“小姑娘平时在家里称王称霸,在外面受委屈了都要躲在墙角哭。”
薄憬已经不太想听了。
因为……
夫、妻、情、趣,他、真、不、懂。
尤其是,他真想不出来,檀灼躲在墙角哭的可怜样。
薄憬默默道:“记得打钱给我。”
“加一个亿的劳务费,为你们‘狂撒钱’的夫妻情、趣添砖加瓦。”
“不客气,都是兄弟应该做的。”
“钱我含泪收下。”
说完,不等朝徊渡拒绝便挂断电话。
不过朝徊渡也没准备拒绝他,不说话的原因是,朝园老管家的电话进来了。
老管家是来询问朝徊渡:“家主,朝家其他人都搬出去了,您还决定要……”毁掉这里吗?
“其实,太太……”
刚准备说起檀灼。
岂料,他刚开了个头,便听朝徊渡淡淡道:“先放着。”
“太太之前说过想在朝园拍一组照片。”
檀灼的每一句话,朝徊渡都记得清晰,也会替她完成,即便想毁了朝园,也要等完成檀灼的心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