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
他目不转睛地看向它，脸上难得带了些许无奈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。

“圣诞快乐。”

精致的棕色盒子上带着鎏金的logo，他们在商场买东西时漫画曾看到过这个牌子。它记得这是一个价格令人咋舌的奢侈品，想要买一件东西，还要先购买一堆乱七八糟的无用品才有购买额度。

漫画手里的钱不足以让它买下橱柜里摆放的东西，但又舍不得离开，只能眼巴巴地趴在玻璃上，一步也不肯离去。

它当时还拉着景光，在店门口吐槽资本家骗钱的手段，站在门外的迎宾小姐脸上的笑容变得充满杀气。

最后还是赤井和景光两人联手把它拖走，才避免了一场潜在的争吵。

对哦，今天是圣诞！被案件搅合得都忘了。

漫画兴冲冲地拆开包装， “FBI的工资这么高吗?”

“找组织报销的。”

它噗嗤一声笑出来，又故作矜持地将东西拿出来。

红色的缎带被精密的针脚连接着，布料在灯光下隐隐闪着金光。漫画把缎带摊开放在手中，边缘处的黄线构出一朵朵玫瑰。

是它趴在橱窗上看了很久也没有钱能买下来的商品。

过了一会漫画才反应过来，心口不一地回复着， “……也就一般吧，没那么喜欢。”

黑发少年手一递，理直气壮地说道：“喏，帮我系上。”

赤井给了它一个轻飘飘的眼神，坐在一边掀起打火机盖又关起。

漫画摸了摸鼻子，灰溜溜地系好缎带，它凑到赤井旁边。

“我陪你们过完新年就回去。”它说， “我还没过过新年呢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。”

赤井按下开关，橙黄色的火苗在房间里跳动。

“知道了。”他说。

*

大雪持续到31号才停止。

这时候的东京早已恢复以往的繁华，梶井基次郎造成的骚动早就被各种新闻热搜代替，没有多少人还记得这个叫嚣着要炸毁整个东京的男人。

一切都被掩埋在雪里，银白的世界被过节的气氛感染，天寒地冻的季节也被染上一层暖意。

车辆将这条去往市区的街道塞得满满当当，交通状态差到宛如一潭死水，等待许久才会不情不愿地挪动。

漫画对着车窗张嘴哈气，嘴中的气体接触到冰冷的玻璃窗，在上面形成一层雾气。

它在上面画着画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，在它的画作上胡乱涂鸦。

仅差一笔就可以完成的画作被毁掉，漫画带着怒气地抓住他的手，阻止松田的动作。

“你做什么呢！”漫画点着玻璃窗， “马上就画好啊！”

松田也不甘示弱， “那我问你，你画的这是什么?”

他磨着牙，俊朗的脸挤出一个可怖的表情， “一个戴着墨镜在抽烟的卷毛，你以为我看不出来那是我吗?”

漫画将下巴高高抬起，挑衅地看着他。

不大的车内坐满了五个人，诸伏景光就在一旁随时可以替它撑腰反攻。

它那句“没有过过新年的话”不知怎么泄露了出去，四人男人商量了一下，决定一起跨年。

压岁钱，芥麦面，景光还特意在家门口挂起一根绳子，宣称要让它深刻体验一下所有的新年流程。漫画也乐在其中，跟着他们一起到处跑。

只是在最后一天才记起来，过年的新衣服还没有准备。而几人的汽车都不能同时塞下五个人，他们租借了一辆车，一起前往商场。

日本的国产车设计通常都比较狭小，在这个时间点临时租借也借不到宽敞的车型，于是五个人只能硬着头皮坐进去。

四个身材高大的成年人凑在一起就有着足够的压迫感，当他们挤在一辆车里时，被压迫的就是最矮的漫画。

萩原和赤井两个最高的坐在前面，负责掌舵和调剂气氛，剩下两个人就跟漫画一起在后排坐着。

只是车内过于狭窄，稍不留神就会碰到彼此。几个人的长腿无处安放，只能委委屈屈地缩成一团。

松田冷笑，今天的交通糟糕到令人发指，一个小时过去才前进了十几米。他焦躁地等待时发现了漫画的小动作。

它在车窗上聚精会神地画着画，四个火柴人活灵活现，带着针织帽的，头发特别长的下垂眼，相貌相似的兄弟拿着刀剑齐齐对准一条恶龙，作出搏斗的样子。

松田一看就认出了那几个火柴人是谁，简陋的线条找准人物最灵魂的地方，能看出它的功底。

只是……松田的嘴角不住抽搐着，那条被围攻的恶龙，为什么是戴着墨镜的卷毛?！

不管怎么看都是他自己吧！为什么其他人都是勇士，只有他是反派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