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尘与灰+番外(34)
作者:山楂水 阅读记录
“张总,”白祐礼礼貌性地回答,“我们是做底稿的,别的要问我们经理。”
张沉看白祐礼就觉得他碍眼,下巴指了指门外,“财务部那个会计小李找你,让我给你传个话。”
白祐礼尴尬起来,来滨特几天,他跟财务部的小李聊得还行,对她也挺有好感的,张沉既然知道这个事,说明张沉已经把他跟叶知言调查得一清二楚了。
张沉今天也没想怎么样,只不过是过来看一下,见叶知言把他当空气一样,加上有白祐礼在,他坐了一会就走了。
叶知言见他走了后,知道自己只要在滨特这个会议室里,张沉就会随时过来冷嘲热讽她,而且张沉很爱跟姜屹比较,这么多年,把姜屹压下去一直是他的执念。
好在再有几天就能把这边的工作做完回事务所了,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姜屹说话的声音。
晚上回家,她帮姜屹洗完澡,拉着他要练声,姜屹却说他要练字和认字,说练声不好玩,他不想练声。
叶知言哄着他:“我们现在先把声练好,把认字和写字放一放,好不好?”
“不行!”他背过身,耍起小性子,“我现在就想认字和练字,练声太难了,我不想练了。”更多的是因为现在练字和认字对他来说比较容易,也更容易获得叶知言的夸奖。
叶知言不怕自己被欺负,可是她怕别人知道姜屹是傻子,怕姜屹被人耻笑。
也许是遇到张沉让她感到不安,她的脾气也变得差了起来,她不再哄他,沉着声说:“你不听话的话,我不会理你了,以后更不会带你出门了。”
“砰”的一声,她摔门进了房间,独自留他在了大厅。
姜屹看她生气了,自责自己又是个不听话的人,在厅里来回转了两圈想着要怎么哄叶知言,这才畏手畏脚地打开一条门缝,看见叶知言躺在床上,用被子盖住了脸。
他刚想把门打开大点进去,告诉她,他一定会乖乖听话的,却听见被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他脚步顿住,听见是她压抑的哭声,感觉自己的心像被刀割了一样,又悄悄掩上房门,拿着录音笔到了阳台那里。
半夜,叶知言被莎莎的杂音吵醒。
她侧耳听,想看看是怎么一回事,却听到姜屹在低声地说着她要他练的台词。
一句台词重复了一百多遍,他的声音仍然很稚气,一听就知道他跟正常人不一样。
她睁开眼,摸了摸旁边他盖的毯子,冷的。
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,凌晨两点。
她十一点半上的床,看来他根本就没有睡觉。
也许是她一言不发吓到了他,所以他才不睡觉也要熬夜练习。
她掀开毯子下了床,从半掩的门缝里往外看,他举着一只录音笔,贴着自己的耳朵,来回踱步,反反复复地听着她帮他录下的台词。
月光从落地窗透进来,暗淡的月光照在他身上,他的脸半明半昧,瞧不真切他的表情,只看到他高挺的鼻梁,可她却感觉到了他那份炽热的真心,还有那份不想被她抛弃的不安的心。
他其实很怕黑,不敢一个人呆在黑的地方,可是怕她生气不理他,怕把她吵醒,他竟然勇敢地背着她一个人在漆黑的大厅里练习,她懊恼自己的口不择言,恨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。
她怕他知道她已经发现了他的小秘密,便回到床上假装睡觉。
听着他稚气清脆的声音,柔软的床垫忽然如同烫热的铁板,灼伤了她的身体和心。
她就这么躺在床上,听着他一遍遍地练,直到天快要大亮时,他才回到床上,假装没事人的在她另一侧躺下,再伸手抱住她,安静地在她旁边睡下。
痛苦与心酸占满了她整个胸膛,这些无形却胜似有行的东西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她只能回抱住他,感受他温暖的怀抱。
——
滨特公司这次要出的是A类报告,账务比较繁杂,异常凭证比较多,以她跟白祐礼两人做科目的速度,每天要加班到晚上十一点才能回家。
中午的午饭,因为怕去饭堂碰到张沉,她从家里打包了饭来。
白祐礼不明白叶知言为什么不吃饭堂新鲜的饭,反而要从家里打包饭来,饭堂又不需要他们花钱。
见她吃着饭还在看数据,他说道:“小叶,忙了一个早上了,趁吃午饭的时间,你休息会儿吧。”
叶知言手打键盘,往表格输入数据:“嗯,填完这个数字。”
白祐礼拿上饭卡便下楼打了一份饭上来,还帮叶知言打了一碗鸡汤和两个热菜。
叶知言知道白祐礼人好,跟他说了声谢谢,两个人便各自吃起饭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