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鸨也算是阅历丰富,一看这尴尬的场面,忙堆起笑站出来打圆场。
"大家都是好姊妹,开开玩笑,大人可别当真哪!"说话的同时,老鸨使个眼色,要青艳和浣浣过来道歉。
青艳和浣浣心里纵有不甘心,但秦千里怎么说都是她们爱上的男人、将来想倚望的对象,所以谁也不想得罪的急急走近。
反正白苑儿那丫头就在阁里,也不会逃走,有帐以后再慢慢的算,好好的折磨她就是了,犯不着得罪大金主。
两人媚笑一声,极有默契的钻入秦千里的怀里道:"是呀!咱们是同苑儿说笑,没别的意思,大人千万别误会。"
不误会才怪,秦千里再怎么喜欢女人,却绝对不会被女人的虚伪外表所骗,尤其他还瞥到她们看向白苑儿的邪恶眼神,只怕他一走,她们立刻会去欺负她。
也因此,他沉郁的脸并没有因为青艳和浣浣的话而有所舒缓。
"大人,难道您不喜欢青艳和浣浣了吗?"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,浣浣用丰满的胸部磨蹭他。
青艳则是愤恨的咬牙怒视着白苑儿。
这一怒视,同时也唤醒了秦千里的神智。
若他不好好配合著演上一出戏的话,受苦的恐怕会是苑儿,她们一定会把所有的气出在她身上。
思及此,那个温柔多情的风流公子又回来了,当着白苑儿的面左拥右抱,来者不拒,喉中逸出一串笑声。
听得白苑儿心中一阵刺痛,鼻翼酸涩不已。
哼!果然是个风流种。她看得一肚子怒火,身子一转,撇下众人奔回花落水的房里。
花落水见她离去,急急的跟上,回到房里时,那两个客人早离开了,所以她将门一关,上了锁,然后拉着白苑儿窝到床上,母女俩说起悄悄话。
"告诉干娘,你这两天真的跟秦大人在一起?"
白苑儿点点头,心情沉到谷底。"我在李财主家行窃时,被他当场抓到,带回巡抚衙门。"
"他没关你?也没追究你的罪?"
白苑儿摇摇头,"没有,他逼我供出你,我不肯,后来他还是派人查到了。"
"他怎么说?"花落水一慌,忙问道。
"他要我把所有盗得的财物都交出来。"
"这怎么行?"花落水一惊,不自觉地提高声量,但立刻又警觉的放低。"那些钱是给你赎身用的,还有一些已经送给穷人,你哪里能凑回原数还回去?"
"赎身的事情别再提了,这也许是我的命。"白苑儿轻轻一叹,现在的她心乱得没法静下心来想这些。"先把现有的还回去,不足的再另外想办法。"
"真的要还吗?"花落水还是觉得不妥。
还了钱苑儿就得失去清白,一生成为嬷嬷的禁脔,供她奴役一辈子,说什么都不值。
"不然还能怎么样?"白苑儿艰涩的一笑,神情无比的沮丧。"他说如果不还,就要连你一起抓,我欠你的已─经够多了,怎能再害你?"
这就是苑儿的善良。花落水幽怨的望着干女儿,对她的善体人意,心疼不已。
她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只木盒子,"干娘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。"
白苑儿不解的打开盒盖,里面是花落水这十几年揽下的私房钱,虽然只有几百两银子,却是她的棺材本,也是她年老的倚靠。
"干娘……"
"什么都不必说,不够的我再想办法跟嬷嬷借,总有办法凑足的。"花落水慈爱的拍拍她的手。
白苑儿感动得红了眼眶,鼻头一酸,投入花落水的怀里,紧紧的拥抱着她。
"干娘,苑儿一辈子都会感激你的,我一定会好好的孝顺你。"
花落水轻拍着她的背,"傻孩子,只要你能好就好了。"
"干娘……"
紧闭的房门内,锁着一室的哀戚,全然不似花厅里的欢愉,人来人往的人潮,尽是寻乐的男客,和媚眼卖笑的花娘。
偏厅的一角,寻芳三姝正在轻歌曼舞,千娇百媚的讨好秦千里,极尽谄媚的想掳获浪子的心。
只是那颗潜藏在笑容底下多情的浪子心,究竟会情归何处呢?
没有人知道。
鬼面大盗就像从世上消失般,韦捕头连续追查了几日,都没有再得到一点鬼面大盗的消息。
这使得尽忠职守的他,非常的气馁,一再的向秦千里请罪。
"大人,属下无能,实在不能再担任捕头之职。"鬼面大盗的事情已经惊动各地宫府,引来上级的注意,一再地向巡抚大人施加压力,但善体人意的大人,却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,令他非常感动。
秦千里一哂,轻摇着扇子,"他不出来作案不是更好吗?你又何须自责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