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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坠到了谷底,心酸、无助的感受窜起,她不懂,事情为什么会进展到如此地步。
她该怎么办?
还有谁能帮她?
这几日,女儿的事占据他所有心思。于是,回宫后第一件事,他便让人将密卫部名册呈上。待名册出现在御桌案前,已过三更。
当皇帝彻夜翻看有关严硕的资料,两道灰眉拧得更紧,心头的怒火燃得更炽。
严硕来自漠南,爹亲是粗下的扫马粪工人?
只要思及他宝贝的女儿想要嫁给这样一名男子,他的决心更加坚定。
就算严硕在密卫部的表现再优秀出色,他也不可能将女儿交给他。
笃定心思后,皇帝望向堆在御案前的摺子,转而处理让他伤透脑筋之事。
往年与“库伦扎克”马场议买战马的事全交由顾梓雍负责,但他转调至密卫部后,改交由兵部处理。
库伦扎克马场的马健壮、耐力十足,日奔千里,快如闪电、疾若旋风,连在乱石遍布的崎岖山路上也如履平地。
每年为了同他们商议买马数量,总是麻烦。
只因马场主人是个性情怪到极点之人,有金有银还不一定能买到马,威胁、利誘也买不到马。
这回,他与朝廷斡旋了几个月,议卖的数量却少得可怜。
虽说王朝武力不弱,但多了擅战的宝马犹似如虎添翼,对巩固疆土有极太助益。
这件事,得好好想个因应对策。
至于严硕那小子,若被他锁上十天半个月还敢坚持娶他的宝贝女儿,他会直接扼断他的异想天开,让他彻底打消念头!
*
在严硕被押进天牢没多久,被禁足的赵芙萦由冬儿口中得知这消息,一颗心乱得无法思考。
她终是体会到“伴君如伴虎”的道理,一旦惹怒圣颜,一个皇令下来便是掉脑袋的大事。
她完全不知道,之后父皇会怎么处置严硕。
会不会……真斩了他?
思及这可能,她蓦地红了眼眶。
她不要严硕莫名其妙死在父皇手里,不敢想一人独活在世的孤寂凄凉……
而在猎场受那么重的伤,尚未痊愈便被关进天丰,她不知道严硕有没有办法撑得下去。
她愈想愈觉心慌,思索着该怎么进天牢见他一面。
她知道,若严硕愿意,即便他受了重伤,天牢也绝对关不住他。而她,她愿意放弃公主身份,不要富贵荣华,天涯海角随他去。
决定放手一搏后,她不敢找任何人帮忙,深怕再惹父皇生气,牵连其他人受罚,却也明白,她要靠自己的力量见严硕一面,简直难如登天。
她一筹莫展,苦思了数日,还是让冬儿发现。
冬儿秉持着“一日为主、终身为主”的执念,以主子的名义,恩威并施地买通了侍卫,终是觑了时机,安排主子入夜后进天牢见严硕。
夜色如墨,万点星子洒在苍穹,美得让人不忍移视,今晚,是个适合赏星的夜。
然而,此时的赵芙萦却没这闲情逸致,满心满脑只想尽快见到严硕。
待她经过重重关卡、进了天牢,却因为映入眸底的情景怔得不知做何反应。
这是一个阶下囚与重伤者该有的模样吗?
被关在牢中的男人意志毫不消沉,口中哼着她从未听过的曲。
他身上散发出的惬意自在,真教人误以为他正置身在某个原野草地上。
赵芙萦怔怔立在牢门外,不知该怎么评论眼前这个过分自在的男人。
纵使静默,严硕还是察觉到她的存在。
回蕩在牢中的轻快曲调戛然一顿,他起身来到立在牢外、披着件墨色连帽外褂的纤柔身影之前。
近近瞅着藏在帽中的小脸,他怡然的神情不在,语气透着一丝紧绷与惊愕。
“你怎么……来了?”
轻轻拉下覆住头脸的软帽,她开口便斥。“你是笨蛋吗?”
她担心他担心得要死,他却一副无关紧要、悠然自得的模样,让她如何不气。
没心思理会她因何而怒,严硕蹙起剑眉,抚着她的脸,粗声问:“才多久没见,你怎么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?”
可能是急着过来,她一头长发未髻,发丝拢着她巴掌大的清瘦脸庞,唇色煞白,整个人嬌弱得让他心疼。
“你别担心我。”双手穿过牢栏,她忧心地打量着他。“你的伤口还好吗?痛不痛?”
“这点小伤不用悬在心上。”
“小伤?”这男人总有办法惹她恼火。
那一点小伤差点要了他的命,他还说得不当一回事?
“真的不碍事。当时御医为我敷上、喝下的葯全是宫里最好的葯,效果好得让人咋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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