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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确定了!没有南宫远,她是真的睡不好。
从黄谦那儿被救回来后,银银陷入沉睡,足足睡了三天三夜才起来。
一觉醒来,什么事情都解决了,她并没有看见,南宫远是怎么对付那些人的。不过,想也知道,惹恼了南宫家跟钱家,肯定是吃不完兜着走的。
她虽然气愤黄谦残害幼童的行径,但是一想起他要面对的悲惨下场,她几乎有一点点同情了。
就当所有人都以为,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时,某天晌午,南宫家前突然出现了一支排场十足的马队,一箱箱的货品很有效率的被抬上了车。
好奇的人在外围观,仔细一问,才晓得这支车队是京城钱家大小姐的人马。
来回数趟之后,备好了货品和车马,钱家的人整齐划一的站在车队旁,就等着主子上车。
望进南宫家大汀,只见一条长长的红毯从马车旁延伸至大厅,厅堂里,南宫老夫人和钱金金正在话别,可几个南宫家的仆人却频频往后院厢房探看。
“喂,少夫人真的要走吗?”
“不知道,我看大概是真的。”管家沮丧的说道,想起先前在春水巷里,夫妻两人吵得挺大声的,少夫人似乎是真的气坏了。
一个丫鬟走出来,也加入议论的行列,提供她所知的消息。“唉,你们不知道,我刚出来时,才看见少夫人在收拾包袱呢!”
窃窃私语的仆人,在厢房门外等着,忍不住交头接耳。
才刚从前厅正要回房的南宫远眯起双眸,心头一跳,加快了脚步,无视于忙着福身行礼的仆人,匆匆推门进屋。
收拾包袱?她还是要走?!
只见厢房之内,银银正撩开纱帐走了出来,手上真的拎了个不小的包袱。一瞧见他,她脸上波澜不兴,只是自顾自的走到桌边,将包袱放到桌上,倒了杯热茶喝。
南宫远想开口,喉头却一阵紧缩。
缓缓走到桌边,他两眼直盯着她,然后慢慢的坐了下来。
银银看了他一眼,挑眉问道:“要喝茶吗?”
他没有回答,动也不动的直盯着她。
银银当他是要喝,倒了杯热茶递给他,他握着瓷杯,一瞬间,有些松了口气。
也许她不气了、也许她不走——
这想法才闪过,谁晓得银银倒完茶之后,竟然当着他的面,重新拎起了大包袱,踩着莲花小碎步,就这样走了出去。
看着她逐渐远去的纤弱背影,他只能僵硬的坐在那里,紧握着那杯热茶。
她没有回头看他一眼,一次也没有,就这样走出了他的生命……
他无法动弹,甚至没有办法思考,无止尽的虚无,啃蚀着弛的脑袋、他的胸口。
日头逐渐移动,从斜照到日正当中,然后再度从反方向的窗口射进屋内。他手中的那杯茶,从冉冉冒着白烟,到如一潭平静的冷泉。
南宫远仍一动也不动的坐在原位,无视时间的流逝,直是瞪着庭院尽头的那扇月洞门。
然后,夕阳西下,黄昏将庭院里的一切染成橘黄,一阵暖风忽然间,一条身影重新出现在月洞门前。
他瞪着那纤细的小女人,怀疑自己是思念过度,才会看到幻影。但是那女人愈走愈近,走过青石板铺成的小径,低头避过随风摇曳的青竹,柳腰款款的走了过来,然后一边打着呵欠,一边盈盈跨过门槛,经过他的身边,脱下了绣着鸳鸯的绣花鞋,然后爬上了床,拍拍枕头,又打了个小呵欠,才钻进被窝里睡。
南宫远一眨也不眨的瞪着她,从她进门到上床,他僵硬的视线和身体随着她的经过而移动,手里还握着那杯凉掉的茶。
然后,他终于注意到她那只大包袱不见了,而且她正躺在他的床上——睡觉!
他搞不清楚这到底是真的还假的,然后她翻了个身,又翻了个身,似乎找不到舒服的姿势,跟着下一瞬,她爬坐起来,睡眼惺忪,可怜兮兮的看着他。
“你要不要上来睡觉?我会冷。”没有他的体温,她觉得难睡。
南宫远注视着,缓缓将那杯握在手中的茶饮尽。茶早已凉了,有些苦,但也有些甘。
他将瓷杯放回桌上,跟着很缓慢僵硬的站了起来,一步一步的走到床边,慢慢脱了长靴、脱了外衣,再缓缓的躺上了床,抱住她。
她的身子,小小的、暖暖的、香香的。直到抱着怀中的小女人,感觉到她的味道、她真实的触感,南宫远才松了口气。
她乖乖的待在他怀里,找了个舒服的姿势,然后很满足的叹了口气,闭上了眼,呢喃着。
“唔,真好——”
夕阳余辉隐没,黑夜降临。他紧紧抱着她,一直到很久之后才有办法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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