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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晌之后,她才微张红唇,轻轻的吐了一个“喔”字,身子溜下软椅,细嫩的双脚踩进绣花鞋,总算离开了软椅。
南宫远伸出臂膀,准备抱她上马,以为她经过一番深思熟虑,终于决定该要起身逃命。
她却理都没理他,摇摇晃晃的绕过挡路的白马,踱步到碎玉桌旁,端起瓷杯喝水,还探出小脑袋,观察门外远方的火光。
过了一会儿,她搁下瓷杯,又慢吞吞的踱回来,腿儿一抖,那双绣花鞋就啪的一声重新落地,娇软的身子爬回软椅上,懒洋洋的扭了扭,恢复成原先的姿势,分毫不差;“好了,我知道了,你们先逃,我再睡一会儿。”她又打了个呵欠,用粉脸磨磨丝缎,双眼一闲、两腿一伸,倒头做春秋大梦去也。
唔,火还没烧到这里来,她再睡一会儿应该无妨吧——
睡意来得很快,几乎是眼睛一闭上,她就要睡着了。迷糊之间,隐约听见耳畔有男子的轻笑声响起。那声音醇厚温和,像烫热的好酒,令人听了心头就暖暖的,有着说不出的舒服。
突然,她腰间一紧,某种温和却又强大的力量,像最温暖的被子,将她仔细的裹住。
“啊!”
钱银银轻叫一声。
朦胧的睁开眼,这才发现,自个儿已经被换了位子,从软椅上被扯了起来,拦腰抱进男人的怀里。
那张好看的俊脸,在她眼前放大了数倍,某种属于成年男子、干爽而好闻的气息,将她环绕在其中。
“别怕。”南宫远轻声说道,行动却敏捷至极,不再浪费任何时间,迅速策马回身,离开屋子。
“怕什么?”她愣愣的反问,神态迷蒙。
他没有回答,莞尔的轻笑转为欢畅的大笑,那高兴的神态,像是捡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珍宝。
笑声震动他的胸膛,再传至她耳里,又酥又痒,是种好陌生的感觉。
纵然瞌睡虫发动总攻击,一波接一波的来袭,试图再把她拉回去见周公,但生平头一次躺在男人的怀里,还是让她有些别扭,忍不住打起精神,像只毛毛虫般,不安分的扭过来扭过去。
这无心的举动,却把她逼入最糟糕的处境。两人的身躯厮磨,男性的体温穿透布料,熨烫在她身上,带来异样的刺激。双掌下的胸膛,坚实宽阔,像是裹了丝绒的烙铁——
唉啊,这怎么行呢?她可是未出嫁的姑娘,哪能被男人抱在怀里?
“你好像——呃,不该这样抱着我——”银银微微挣扎,刚喝过水的小嘴,不知为什么,这会儿又觉得渴得厉害。
呃,她觉得有些热呢,是因为外头着了火,室温增高的缘故吗?
腰间的钳制没有放松,反倒又加重几分,压得她只能贴得更紧,那力道用得恰到好处,没有弄痛她,却也让她挣脱不开,小脸反倒在他胸膛上磨来磨去,热烫得更厉害。
“为了救人,如今也只能冒犯了。”他低头对着她轻笑,俊容看来斯文而温柔,黑眸深处却明亮得有些异常。
她伸长脖子,仰头望着那张笑容,在心里衡量,是该为了自个儿的清白,奋勇咬他一口,然后冒着摔断脖子的危险跳马,还是识时务的窝着不动,乖乖让他搂着。
她不是食古不化的老顽固,更不是被摸了手就会尖叫着要跳楼的小女人。眼前危难当头,火都要烧到屁股上了,她总得退让一些,如果坚持男女授受不亲,只怕等会儿就要被烤成一块焦炭。
况且,这个男人的笑容如此温和,不带半分威胁,仿佛值得人全心信任,就连她瞧了,都忍不住要勾起嘴角,回以一笑。
有这种笑容的人,应该不会是坏人吧?
最重要的是,她好困、好困呢,有好心人愿意抱她离开这儿,她乐得不用花费力气。
“那么,你要带我去哪里?”她小声的问了一句,打了个呵欠,不再反抗挣扎,软软的身子,舒服的靠在他的胸膛上。
“安全的地方。”南宫远答道,单手环绕她的纤腰。指尖上传来的柔腻触感,让他眸光转为深浓,笑意更深了几分。
“喔。”得到答案后,她不再作声。
白马迅速敏捷,载着一男一女穿过火焰四窜的长廊,在浓烟肿奔驰,惊险的穿越几处火墙。
最外围的火势,因为多方灌救,已比先前弱了许多,只剩下几处的余火。马蹄踏过冒着白烟的废墟,从烟雾中飞窜而出。
落蹄的地方,是僻静巷道内,隔着焦味弥漫的烟雾,能看见众人齐聚在前方不远处救火。雷浩扯着嗓子,在人群间忙进忙出,大吼大叫的声音,即使隔了大老远,还能听得一清二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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