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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小姐,我们受够了!」春步喊着。
「先把来龙去脉说清楚。」舞衣举起手,制止女人们的抱怨声浪。
「前些日子做了糖腌桂花,全存在地窖里,今儿个北方的糕饼商人来取货,却发现这些臭男人早把糖腌桂花全吃光了,糕饼商人正气得跳脚呢!」秋意解释着,恨恨地瞪了男人们一眼。
「闯了这么大的祸,他们竟还想吃午餐!」
「我们又不知道那是要卖的。」鹫帐帐主理直气壮地说道。不都说不知者不罪吗?
徐香走上来,一脸无奈。「小姐,这事我实在压不下来了。」
打从黑衫军进城,表面看似平静,其实两方的人马适应不良,不断产生摩擦,各种生活细节都可以吵上半天,先前是全由徐香处理。
黑衫军们粗枝大叶,对女人们的冷脸色可以不当一回事,但一听见没饭可吃,他们的火气就冒上来了!
「老大,她们存心饿死我们。」龙帐帐主叫道,一脸义愤填膺。
舞衣叹了一口气,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事。款纱城商誉卓着,可还不曾发生过,商人上门,却交不出货品的情形。
「请糕饼商人先回北方,等第二批桂花腌好,就添一倍的货,派人运去,记得分文不取,当是赔罪。」她对徐香交代着。
徐香点头,领了指示就走,离开战场。
「看,这不是就没事了吗?走,去吃饭。」虎帐帐主双手一摊,老是惦记着食物。
织姨开骂了。「笨蛋,你知不知道,这要赔多少银子?」
「赔银子又怎么样?那还不是我们老大的银两。」男人理直气壮地说道。
「银子是小姐的!」一个丫鬟拔高声量。
虎帐帐主耸肩,斜睨着那丫鬟。「你笨耶,你们小姐是我老大的婆娘,她的钱当然就是老大的。」
娘子军中响起一阵抽气声,个个气得脸色发白。
舞衣站在前头,急着安抚众人。她有些担心,两方人马一言不合,就要现场开打,到时候她跟楚狂镇压不住,花圃里的奇花异草,可全要遭殃了。
「请先别争吵,让我来处理。」她说道,无奈地看一眼楚狂。他倒是气定神闲,双手交叠在胸前,冷眼看着众人,不打算插手。
「小姐,不需要跟他们说什么,他们没有脑子,不会懂的。」春步说道。
「他们只会吃。」
「对,像猪一样会吃。」
「还很吵。」
「而且很脏。」这点让众位娘子军最是不能忍受!
有男人不服。
「我们有洗澡啊!」抗议声此起彼落。
女人嗤之以鼻。「五天洗一次?」
「行军时,十天半个月不洗澡是家常便饭。」有个男人耸肩回答,女人们发出尖叫,集体退开三大步。
这已经不关那些糖腌桂花的事了,双方开始互相数落这些日子来的不满,你一句我一句,愈嚷愈大声,大概整座浣纱城都听得见。
楚狂一语不发,早已挑了个地方坐下。他一手支着下颚,闪亮的黑眸直视她,从表情上看不出情绪,既不偏袒部下,也不帮助她。
北海烈面无表情,难得的开了口。
「女子,群居终日,徒生口舌。」看着众女子,他淡淡下了结论。
「男子,饱食终日,徒长肚脯。」喜姨冷笑,口齿伶俐地顶了回去,鄙夷地看着北海烈。「养条猪还能宰了祭神,养男人能做什么?这儿的女人能以口舌广进财源,男人呢?徒长个肚脯难道有半点用处?」
呃,这话就不客观了。舞衣站出来说公道话。
「喜姨,烈叔没有肚脯的。」她小声地说。烈叔虽然年过三十五,但长年练武,体格绝佳,比年轻小伙子还结实,跟楚狂不相上下呢!
喜姨冷笑不减。「你见过他裸身?」
「那倒没有。」她摇摇头,好奇地反问。「难道喜姨看过?」
令人诧异的,喜姨白皙的颊间,竟透出窘迫的嫣红。「白养你了,才没几日功夫,净帮着外人。」她骂道。
舞衣眨了眨眼,不知道刚刚说错什么,惹得喜姨有这种反应。
「小姐,别说了,把他们赶出去吧!」
「谁赶谁还不知道呢!」
「闭嘴。」
「为什么不是你们闭嘴?」
舞衣皱着眉头,用双手支着额。「拜托,交给我来处理,好吗?」她的头好痛!
有声音在咕哝。「娘儿们能处理什么?女人嘛,唯一的用途还不就是——」
「还不就是什么?」舞衣露出甜蜜的微笑,眼儿却在喷火,瞪着这些男人,看哪个人有胆子继续往下说。
沈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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