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欣欣向荣(福尔摩沙系列之一)(24)



“不,欣欣,对我而言,你很重要。”他一字一句的说道,说得格外坚决。

她的良心在刺痛着。

喔!向荣居然对她这么好,不忍心让她再度丢脸,所以愿意为了负起责任,

“牺牲”一生的幸福,娶她这个曾被“退货”的女人当妻子。不行不行,她说什么都得拒绝,不然她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!

欣欣深吸一口气,鼓足勇气,咚咚咚的跑到李月身旁。“妈!我不能嫁给向大哥,他已经有--”话还没说完,就被打断。

“乖,妈知道妈知道。”李月敷衍的说道,忙着跟向太太说话。“喜宴该摆几桌呢?”

“妈!”

“你就这一个女儿,我家也是第一次办亲事,不如就办得热闹点,彼此都有面子。”

“妈--”

“太好了,就这么办吧!”

两个做妈妈的愈说愈高兴,一起发出白鸟丽子式的笑声,欣欣的意愿被彻底漠视。

“对啦!还可以把我地下室那台卡拉OK搬出来,让来宾上台比赛。”说话的是向老爹。他一脸兴致勃勃,觉得在婚礼上办卡拉OK北赛,是一件难得的创举。

隔壁的张嫂也来凑热闹。

“对了,我家里有一条祖传的八仙彩,搁了几十年了,上头的绣功可细了。难得欣欣终于找着好归宿,不如拿出来挂,添点喜气。”这丫头的姻缘路这么坎坷,还真是惹人怜啊!

“不,我不能嫁给--”

“啊,我家也有块好料子,白收着怕要霉坏了,不如就拿给欣欣做件旗袍。”三姑不甘示弱。“那可是我祖母的嫁妆啊,她是大户人家的千金,用的可都是一流的好东西啊!”

“我不--”

“那有什么?我曾祖父留下来的那张百日工红眠床,可还是嵌了玛瑙的!”

“唉啊,都不要比啦,我家的那个鼻烟壶--”

众人开始比较老祖宗的光荣事迹,根本没人理会欣欣在嚷什么。

她急得快哭了,像是热锅上的蚂蚁,在争论的人们之中团团转。突然间,她一转头,看见始终隔绝在讨论之外,默默观赏电视新闻的爸爸。

“爸,你别不吭声,说说话啊!”欣欣跑过来求救,用尽力气不断摇晃爸爸。

“很好。”被摇得不断晃动的一家之主总算有了批示,双眼始终没有离开电视萤幕。

很好?什么很好?!

她忍无可忍,知道大势已去,就算是她这会儿现场跳脱衣舞,只怕也得不到任何人的注意。这群人已经为她的婚事昏头了,也不管当事人同不同意,一心就想要把她推给向荣--

喔!老天,她受不了了!

欣欣愤怒的跺脚,发出挫败的呻吟,再也受不了与这群人共处一室。她又羞又气又懊恼,双手掩住小脸,转身咚咚咚的就往楼上跑,再度恢复成鸵鸟状态,只想快些躲起来逃避现实。

娇小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,向荣的视线一路如影随形,在听见一声重重的关门声时,他的嘴角才浮现宠溺的微笑。

电视新闻告一段落,萤幕上出现广告,欧阳家的男主人突然在这时转头,意味深长的看着他。

向荣不动声色,默默回视。

“你会好好照顾她,对吧?”欧阳行问。

“我会尽我所能的珍爱她。”

欧阳行露出微笑。

“很好,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
说完,他又转过头去,继续欣赏电视节目。

唉,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?

坐在书桌前,欣欣拿着超级小刀,泄愤似的猛削着那盒色铅笔。

自从知道她跟向荣“有一腿”后,文具店的老板娘终于“解禁”,不再怕她自寻短见,先前登门道喜时,还带了一整盒崭新的刀子来,说是特地为她进的货。

色铅笔愈削愈短,削完绿色的,她紧接着去削蓝色的那枝。

其实,昨晚虽然说是喝多了酒,她却还有些许清醒,知道自个儿在作什么。只是,向荣的气息、向荣的抚摸、向荣的吻,都让她难以自拔。

与他缠绵的滋味,比她所能想像的,还要美妙上千百倍。

那就像是,她已经渴望许久,奸不容易才尝到的糖果,而那糖果又比她想像中更可口上千万倍,她一沾上口,就无法餍足,更别提要她吐出来。他的身躯、双手,都像她幻想的那么完美--

等等,她先前就想要他了?

欣欣僵住,削笔的双手停下动作。

难道她早就喜欢上他了?难道她早就想“染指”他,所以昨天晚上才会跑去他家里藉酒装疯,趁着酒意,把他推倒,对他霸王硬上弓?

天啊,这下她更愧疚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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