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刺耳的电铃声,再度响了起来。
还是没反应。
越过红漆木门,隔着凌乱的庭院,往树荫下的楼房望去,落地窗的后头,看不到半个人影。
唔,难道——难道江震不在家吗?
她不肯死心,决定再试最后一次。
电铃声三度响起,催魂似的响了又响,她牢牢按住电铃,忍着那刺耳的铃声,直到食指发酸、直到耳里轰轰作响——
厉声的咒骂,有如平地炸雷,陡然从屋内传出。
「他妈的!别再按了!」
他在家呢!
只是听到江震的声音,她就觉得脸儿发烫。她匆忙收回嫩指,紧张而期待的站在门前,乖乖等着。
咒骂声从屋内,一路穿越过庭院,来到门前。
木门被粗鲁的打开,重重撞在墙上,斑驳的红漆又被震落些许。江震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猛狮,眼里满是红丝,脸上凶恶的表情,像是想把按门铃的人活活掐死。
「妈的,谁啊?!」
震天价响的咒骂,轰得静芸用双手遮住耳朵,缩着脖子,忙不迭的道歉,急着说明来意。
「对不起,打扰你了吗?那个——呃,我是来拿——」话才说到一半,却因为眼前的「美景」,瞬间没了声息。她张口结舌,呆望着江震,晶亮的眸子瞪得又圆又大。
哇,他没穿衣服呢!
严格说来,江震是没穿上衣,精壮的身躯半裸,下半身只穿着一件黑色的拳击短裤,露出结实有力的双腿,性感的男性魅力,简直让任何女人都无法招架。
只可惜,白色绷带从他的右肩横越宽阔的胸膛,厚厚的裹了好几层,破坏了这幅「美景」。
「你受伤了!」她惊呼出声。
「我知道。」
江震面有愠色,步伐一转,健硕的身躯往屋里走去。
静芸抓紧拼布背包,急急追了上去。「江先生,我、我我我我——我是来拿毯子的。你记得吗?大姊结婚那天,我们约好的,你要我周二过来拿。」她亦步亦趋,一路跟进了屋里。
「毯子在墙角,出去时记得把门关上。」他头也不回的说道,走进客厅后,就直直朝卧房走去。
失望的情绪,悄悄爬上心头。静芸咬着唇,心里惋惜着,没机会跟江震多多相处,少了一次培养感情的大好机会。
她提起防尘袋,考虑着是不是该跟他说声谢谢,或者道声再见——
砰!
卧房内传来的声音,吓了她一跳。
「江先生!」静芸丢下防尘袋,顾不得羞怯,匆匆的跑进卧房。
窗外的绿荫,遮蔽了阳光,卧室内显得好阴暗。偌大的空间里,只有一张大床,没有其他家具,半裸的江震,就趴伏在床上,紧闭着双眼,薄唇抿成一直线,忍受着强烈的痛楚。
刚刚的声响,似乎就是他跌趴在床上的声音。
还好他是摔倒在床上。不过,就算是摔倒在床上,肯定也很痛吧?!
静芸站在床畔,小心翼翼的低头,端详着江震的脸色。晶亮的黑眸,扫过那张俊脸,因为瞧见他灰白的脸色,眸底浮现深深的担忧。
床边的地板上,散落着几包药袋,她悄悄捡拾起来察看,发现每一包的封口都完好如初,未曾拆封过。
「江先生,你还好吧?」她搁下药包,靠得更近,乌黑的发辫垂落,不经意扫过他的肩背。
他睁开眼睛,因为疲倦与虚弱,未经半点掩饰的眼神,比平日更锐利灼人。
「你还有什么事?」
「你没有吃药吗?」她轻声问道,又看了药包一眼,发现这些药,都是昨天开出的。
锐利的眸子再度闭起,江震闷声不答,干燥的薄唇抿得更紧,刚冒出的胡渣,满布强壮的下颚。
「我帮你倒一杯水,好不好?」她柔声开口,试探性的问着。
躺在床上的他,一动也不动。她忐忑的等了一会儿,几乎要以为他已经睡着,或者昏过去了,才听见一声鼻音,从他嘴里哼了出来。
「嗯。」
喜悦点亮了她的眼儿,她如领圣旨,迈开腿儿,咚咚咚的跑出卧室,在客厅张望了一下,很快就找到了厨房。
厨房很干净。
实际上,是太过干净了。
厨房里一尘不染,流理台上只搁着一台微波炉,看不见锅碗,也看不见开饮机,更找不到热水壶,而瓦斯炉台更是崭新簇亮,新得像是从来不曾使用过。
她打开柜子,找到一些警政署在过年过节时,送给警员们的锅碗与杯子。她拿出一个杯子,洗净之后,才打开冰箱,继续搜寻饮用水。
冰箱里头,只有啤酒与矿泉水,唯一称得上是食物的,是置蛋架上的两颗鸡蛋。她拿起鸡蛋,却发现鸡蛋轻得出奇,她疑惑地摇了一摇,却赫然发现蛋里面竟然是空的,真不知道是在冰箱里「长眠」多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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