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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零零一年七月,达尔的风景画“尤坎镇”,在挪威被窃。同年,十月,杜库宁的一幅石墨素描画,被人从南加州一间私人住宅中偷走。二零零二年十月,两名“全球货运”的员工,在运送途中,偷走佛洛伊德的“画家的花园”水彩画。二零零三年一月,几名小偷闯入佛罗里达州一间位于海滨的房屋,盗走雷诺阿跟莫内的两幅作品……
诸如此类的记载,多得让她眼花撩乱,她愈是翻看,愈是不由得佩服他的神通广大。他跟犯罪者、黑道、收藏家、贪婪的拍卖公司、各国警方,甚至恐怖份子周旋,在窃案中抽丝剥茧,成功的找回一件件失窃品。
包括她窃出珠宝或名画后,又被他安全送回,归还物主的事迹,也纪录在上头。不过,就连其它几个技术高超的老手,也都曾经栽在他手上。
毫无疑问的,他不但是一个保险调查员,而且还是一个“业绩”优良的保险调查员。
从巴黎飞往纽约的飞机上,她匆匆浏览了他的背景资料。到达纽约后,她租了车,直接杀到他在纽约住的饭店。
当齐文伟穿着一身称头的西装,慢条斯理的走出饭店大厅时,她真的很想冲上去,狠狠的揍他一顿,逼他把画交出来。但是,他两手空空,什么东西都没拿就出门了。这代表,他把画留在饭店里?
芷茵忍住气,静静坐在沙发上,用报纸遮挡身影,还得再三告诉自己,她会一见到他,就心跳加快,是因为气愤,而不是心动。
齐文伟离开后,她立刻起身,不着痕迹的上楼。
她是个小偷,而且还是最顶尖的,饭店的门锁对她来说,完全不是问题。她轻易的破解房门的电子锁,闪身进入门内。
房里一片阴暗,只有微光从窗帘外浅浅透进。她大剌剌的,用偷来的卡片,打开房间的电源,室内顿时灯光大亮。
她快速而仔细的,把房内搜了一遍,但是除了简单的随身个人用品之外,她什么都没找到。
画呢?
那个无耻的王八蛋,把她的画藏到哪里去了?芷茵咬着唇,站在房间正中央,歪着小脑袋思考着。他们的班机时间,只差了一个小时,他不太可能有机会,在这么短的时间内,就将那幅画转手……除非―
除非,保险公司的人,在机场的时候,就从他手上将画带走了。
该死!
那幅画是她承诺了一个缠绵病榻的老人,答应绝对会将画送到他面前的,一旦被保险公司插手,她要拿回那幅画的时间,又得往后拖延。
她暗自咒骂一声,还来不及想到应变办法,却突然听到,门口传来脚步声,还有模糊却熟悉的男性嗓音。
啊!他、他他他他回来了!
基于偷儿的本能反应,她飞快抽掉门卡,室内灯光瞬间熄灭。她反身打开衣柜,懊恼的发现,衣柜小得媲美鸟笼,她根本躲不进去。
眼看门锁即将开启,她动作流畅的,抢在房门打开前一秒,以足以让一整个棒球场的观众与选手,全体起立鼓掌的完美滑垒动作,飞快低身,滚进大床底下。她才刚趴好,齐文伟就进门了,室内灯火再度亮起。模糊的男性嗓音变得清晰,她起先还以为,他身旁有着别人,但仔细倾听后才发现,他其实是在讲手机。
因为房内很安静,她甚至可以听得到,对方的声音从手机的那端传来。
“你们想要我做什么?”齐文伟的声音,异常冷淡。
“我们要亚历山大蓝钻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他的声音更冷。“亚历山大蓝钻已经交还物主了。”
窝藏在床底下的芷茵,惊愕的瞪大眼儿。
亚历山大蓝钻?难道,是那颗曾经被亚历山大拥有,而且因此命名的七十克拉巨大蓝钻吗?
她心跳加速,更努力竖起耳朵偷听。
亚历山大蓝钻一直以来,都被人视为传说。它不曾被公开过,人们只能从历史古籍跟口耳相传中得知,它重达七十克拉,比现今世界上最大的希望之钻,还要大上十五克拉,价值更是难以估计。
手机里传出的声音,低哑且无情。“明人不说暗话,你我心知肚明,对方信任你,绝对会让你有机会接近蓝钻。只要,你把蓝钻交给我们,大家都会有好处。”
“我不能这么做。”
“喔,你会的。”电话那头的人,笑了起来,语气肯定。“你会的。”
芷茵甚至能听到,那人发出张狂的笑声。
原本站在房间中央的齐文伟,转身朝着大床走来,床底下的她呼吸一停,以为自个儿形迹暴露,被他当场逮住了。
可是,他只是在床边停住脚步,然后坐下。床垫往下一沈,压缩她所躲藏的空间,而他的脚跟,几乎就要碰到她的鼻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