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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天下第一嫁》(上)(龙门客栈之五)(35)



虽然说,公孙明德的身形,没有黑脸的那般壮硕,但是从背后瞧来,倒也是双肩宽阔、双臂有力,肩背直挺恍如松柏,彷佛能够顶天立地--

龙无双开始用力猛摇头。

该死,那些药,是不是还会让人神智不清啊?

哼哼,不过就是白斩鸡一只嘛!就算公孙明德的身材还不错,又怎样呢,了不起就是白斩斗鸡嘛!

她翻了翻白眼,禁止自个儿再胡思乱想,决定下床去,靠到火堆旁取取暖。

只是,才刚一脚踏下床,人都还没站起来,她就觉得脚心传来一阵疼。

「唉啊!」她痛叫一声,软倒回床上,疼得眼里还渗出了一滴泪。

只见一块破瓦片,无巧不巧,刚好在她下床的地方,被她一脚踩个正着。鲜红的血迅速涌出,染红她嫩白的裸足。她趴倒在满是灰尘的床上,小手扶着脚,咬唇唉叫着。

「好疼啊--」

火堆旁的公孙明德,总算有了动作。他站起身来,微蹙着眉,走回床边,先一手抓住她的裸足,再用另一手,迅速拔去那块小瓦片。

龙无双叫得更大声。

「啊,好疼,很疼啊,你轻点、轻点啊!」她伤口好疼,又恼这家伙不知怜香惜玉,忍不住伸手就要搥他的肩。

公孙明德丢开瓦片,再度握住她挥来的小手,冷冷的教训:「既然会痛,下次做什么事之前,就别忘了用妳那双眼和脑袋。」

「喂,你什么意思啊?」她恼火的想抽回手,却抽不回来。

「意思是,如果妳有长脑袋、有长眼的话,下回就该知道拿来用。」

「你说我没长脑袋、没长眼?」她不敢置信的瞪着他。

「妳有吗?」他挑眉。

「公、孙、明、德--」她气得挥出另一只手。

他闪电般再抓住,冷着脸,缓缓逼近她。

「如果妳有,这几年来,就不会做出行抢贡品这类杀头的大罪,也不会搞得身边所有的人,都跟着妳一起受罪,更不会招惹到像今天那种--」

「什么叫跟着我受罪?」龙无双不服气,抢着要辩驳。「我龙门客栈里的人,全都跟着我吃香的、喝辣的,薪俸优渥、福利周全,吃的、用的、住的,我哪里少过他们一样?他们留在我那儿,可都是脑袋清楚、心甘情愿地签下工作契约的,我可没拿着刀逼过他们!」

「妳却让他们不晓得哪一天会被妳的胆大妄为,给害到进天牢?还得时时刻刻、心惊胆战的准备替妳挡刀子、挨棍子?」

「我哪有--」

「为了满足妳的口腹之欲,这几年来,偷抢拐骗妳哪招没用过?」

「你说什么?我偷抢拐骗?」她抬起下巴,挑眉哼声质问:「请问,你有证据吗?你是哪只眼睛看到了?左眼,还是右眼?哪只啊?相爷?」

他瞇起了眼,神态更冷,声音平滑而危险。

「我真该让方才那些贼人,将妳给带走,他们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。」

她倒抽了一口气,脑子里头,怒火劈哩啪啦的烧着。下一瞬间,她想也没想,一脚就往他胸口踹去--

「啊!」

被踹的公孙明德不动如山,踹人的龙无双,却惨叫一声,疼得全身发抖,再度倒回床上,明眸里疼得泪花乱转。

呜呜,该死该死,她居然忘了自个儿没穿鞋。更糟糕的是,她还忘了脚底的伤,就这么刚好,她抬起来踹他的,就是受伤的那只脚。

公孙明德仍旧冷着脸,看着她自作自受,疼得在床上乱滚,这才放开了她的手,回身拿来自己的单衣,撕了一小块白布。

为了维持最后尊严,她试图往床里爬去,拒绝他的怜悯。

「走开!」

强大的力量,扫住她的脚踝,硬是把她拖回来。无论她怎么反抗,他就是不松手。

「闭嘴。」

公孙明德冷冷的说道,把她拉到床边,然后拿着瓦罐,到外头装了雨水,而后重新回到床边。

「你想做什么?」她警戒的问。

他却没有回答,用白布沾湿雨水,而后抓住她的脚,严肃而仔细的,擦去白嫩小脚上的污泥以及血迹。确定伤口干净后,他取出随身的伤药,同样用严肃的态度、细心的动作,替地上药包扎,丝毫没有弄痛她。

看着他的一举一动,某种难以辨别的情绪,蓦地涌上心头。

龙无双知道,公孙明德一向看她不顺眼。从小到大,所有人都疼她、宠她,只有这个男人总是对她板着脸,长大之后更是处处找她麻烦,不论她威胁利诱、软硬兼施,他还是一派刚正不阿的腐儒样儿,压根儿不买她的帐!

要不是亲眼瞧见,她根本不敢相信,这个一板一眼的男人,竟会亲手替她洗脚、上药-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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