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聚在客厅的律师与助理,全都吓了一大跳,眼睁睁看着他开门飞奔出去,甚至忘记穿鞋。
屋外风狂雨骤,不到几秒,霍森就全身湿透。他穿过庭院,飞奔到大门边,迅速打开紧锁的大门。
她倒在浅浅的水洼中,一动也不动,完全没有任何反应,没有因为听到他出现,就再次起身哭求。
他拉开大门,赶到她身边蹲下,胸中一颗心几乎就要因此而停止。
她的衣衫与头发全都浸在水中,双眼紧闭,粉嫩的唇毫无血色,脸色苍白得就像死人,胸口看不见起伏,像是没了呼吸。
“素馨?”他哑声叫唤。
她没有反应。
抖颤着手,他快速探向她颈间的脉搏,湿冷的肌肤,几乎没有温度,有那么一秒,他完全探不到动静,隔了好几秒,才感受到微弱的脉动。
直到那时,他才吐出了憋在胸中的气。
她还活着。
霍森为此而颤抖,一把将她抱起,快步奔回屋里。
“叫医生.快点叫医生来!”他跋着脚忍着痛,匆匆抱着她上楼,喷怒的咆哮着,丢下这句命令。
冲进房间后,他抱着她进裕室,将她放入裕缸,打开热水,脱掉她全身上下的衣服,还有自己的衣物,跨进热水里,紧紧抱着她,磨擦她冰冷的身子。
他是如此恐惧、如此害怕,只能感觉着她微弱的心跳,尽力温暖她,完全无法多想。蒸腾的热气,很快充满整间裕室,过了好一阵子,怀中冰冷的身躯,总算恢复暖热。
霍森抱着她,无法言语,滚烫的热泪,从眼中滑落。
他是如此痛恨这个女人,如此如此的痛恨啊……
第十五章
大雨,没有停止。
她发着高烧,烧得像块热铁。
律师从镇上请来的医生,来了又走,只开了些退烧和感冒药,交代要是高烧持续不退,就得送医院。
霍森守在素馨身边,没有离开半步。
下半夜的时候,她在高烧中,咳嗽、喘气,痛苦不己。
他坐在床边,紧抿着唇,看着床上那个正被病魔纠缠的女人,心肺紧缩发疼。他拿起干毛巾,环抱起软弱发烫的身躯,为她擦拭满身满脸的汗水时,她断断续续的吃语着。
“霍森……”
他咬牙僵住,起先以为她醒了,确认后才发现,她仍在昏迷。
“我没有……我没说谎……没有……”她喃喃哽咽,摇头辩解。
一时之间,那些虚弱字句让他惶恐不己,他像是被烫伤般,几乎想推开她,转身逃走,远远的逃离她,却偏又无法动弹。
她的眼仍闭着,吐出的气息,都热烫如火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,泪水滑落眼角,在烧红的脸上蜿蜒。“霍森……霍森……对不起……我真的不知道……”
她没有醒,在高烧中挣扎,痛苦的呻吟啜泣着,气若游丝,却仍在低喃。“翔翔……翔翔……把翔翔还给我……还给我……还我……”
无力的小手,在半空中挥舞,试图要抓住什么,悲恸万分。“求求你……别这样对我.我只剩他了……只剩他了……”
虚弱嘶哑的哀求,从她抖颤的唇中吐出,字字句句,都教他心头拧绞。他紧咬牙关,一颗心都快被她整个绞碎。
“拜托你……相信我……”
他也想相信,很想相信,但他怎么能够?怎么还敢?
“霍森……霍森……”
坚定的心,被她哭泣的呓语所动摇。
那声声的呼唤,是如此深情,仿佛她说的都是真的,仿佛她真的在乎他,仿佛她并非真心离弃……
“闭嘴。”他痛苦的低咆。“别再说了。”
但是,她没听见。那些沙哑的辩解,滚烫的泪滴,一而再、再而三的折磨着他,整夜持续不停。
他该要把她交给别人照顾,她的话与泪,正如滴水穿石,穿透他愤恨的盔甲,滴穿他森严的层层防卫。
纵然痛苦,但他仍无法对她置之不理。恐慌还那么鲜明,他不能离开她,只能忍受、承受着那可怕的煎熬。
终于,在天际泛起鱼肚白时,滂沱大雨也跟着停息。她的高烧稍退了,苍白的唇瓣,也不再吐出折磨他的呓语。
瞪着窗外升起的朝阳,霍森眼痛喉干,备极疲倦,当鸟儿在屋外啁啾觅食时,他知道该要离开,让别人看顾她,自己到别处休息。
可是,他好累,太累了。
身累,心也累。
他该要离开的。
霍森想着,但是到最后,他仍没有松开怀中的素馨,不敌阵阵倦累,只能合上了眼,拥着她入眠。
因为素馨的昏厥与高烧,整栋别墅里的人,也跟着折腾了一整夜,担心得随时准备送她去医院。直到早上,当保母确定主卧房里的两人都睡着时,众人才松了口气,各自回房睡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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