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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是什么日子?嗯?」夏侯寅笑着问,呼吸吹拂着妻子的发。
她的脸儿,被他的气息吹拂得更嫣红了。
画眉镇定心绪,垂下眼睫,故意不去看他。「九月十二,是船商陈老爷掌上明珠的生日。」
「喔?」他轻轻应了一声,对她的娇红的脸色,远比她嘴里所说的话,来得感兴趣。
「陈姑娘今年十二,醉心文墨,陈老爷总是骄傲的说,家里说不定要出个女状元。」她转开小脸,避开他的骚扰。「我备好了一套新版线装的经史子集,你明日过去时,记得一同带上,当作是陈姑娘贺礼。」
「嗯。」
「还有,明天城北的王老板要来。他上回来,喝的是铁观音,但他说过秋天的菊花,入茶最香,所以我准备了菊花普洱。」
她心思细腻,总能记得,该在什么日子送出什么礼物,甚至还记得,每个来访的客人,喝什么茶、吃什么茶点,这些枝微末节的小事,都不用夏侯寅担心,全由她打理得妥妥当当。
他的生意手腕、她的细腻心思,这些年来总是配合得天衣无缝。
只是,此时此刻,夏侯寅的一颗心,可不是放在生意上头。
热烫的薄唇,若即若离的游走着,跟她娇美的轮廓、芬芳的发丝,只有一个呼吸的距离。
「就这样吗?」他问,声音有些嘶哑。
画眉的脸儿更红,从他的口吻中,听出夫妻间特有亲昵氛围。她认得那样的语气、那样的眼神,更知道他接下来,会对她做些什么事……她现在要是再不开口,把事情交代清楚,只怕等会儿就会开不了口了。
「等等。」她急忙探出手,从枕头下拿出一个东西,塞进他怀里。「这个给你。」
「这是什么?」
「荷包。」她轻眨着眼,补充了一句。「我绣的。」
身为他的妻子,她知道他的怀里,总带着一个旧荷包。但原来的那个,用了好多好多年,早就破了,惜物的他却迟迟不肯丢弃,从几个月前,她就趁他不在时,亲手绣好两个荷包。
夏侯寅摊开手心,看见荷包上,绣着精致的黑色虎纹。深幽的黑眸里,闪过一抹柔光,他的视线挪移,瞧见枕头旁,还有另一个荷包,同样绣的是虎纹,用的却是红色绣线。
「这个是我的。」画眉用小手,盖住那个荷包,脸儿又红了。
她绣了一样的虎纹,只是绣线颜色不同,任谁一眼瞧见,就会知道他们属于彼此。
夏侯寅目光更柔,倾身低靠,将娇小的她抱入怀中,大手握着小手,两人的手心中紧握着那两个荷包。
「谢谢妳。」他轻声说道,吻了吻她的发。
画眉红着脸,不知该回答什么,只是静静躺在他怀中,眷恋着他的气息、他的体温、他的心跳。
房内静谧无声,她在丈夫的怀抱中,只觉得心中暖甜,情愿这么依恋着他,今生今世、来生来世……
「会冷吗?」低沉的嗓音,靠在她耳畔问,宽厚的双手,将她的小手合握在掌心,直到冰冷的小手渐渐变得暖和。
「不会。」她轻声回答。
她生于南方、长于南方,习惯了四季如春的气候,嫁到凤城后的那个冬天,才第一次见到雪。这儿的严冬,对她来说实在是个折磨。
只是,这儿的冬夜虽然冷,只要有了他的怀抱,她的身子、她的四肢,甚至于她的梦,就是温暖的。
她靠紧丈夫的胸膛,闭上双眼,微笑着叹息,只觉得此生再也别无所求。
罗帐内春意浓浓,他的吻落到她的唇上,她柔顺的回应,承受他给予的一切,在他的怀中娇喘着、轻吟着。
夜,更深了。
第二章:
秋意渐渐深浓。
中秋过后的某日。
日出,空气还是冷凉的。
画眉卧在床榻上,睁开朦胧睡眼,小手往前探去,滑过身下青翠欲滴、柔软滑溜的锦缎。
冷的。
她慵懒的撑起身子,长发如丝缎般垂落,柔如轻雾的的双眸,注视着床上的鸳鸯双枕。
一个上头还有凹痕,是她刚刚睡醒的痕迹,而另一个却毫无凹陷,枕面上还留着夜里的凉意。
昨晚,夏侯寅没有回来。
成亲八年以来,虽说也曾因为商事,他远赴南方,夫妻分开了几目,让她独守空闺。但是,这却是第一次,他彻夜未归,且没有告知她去处。
画眉在卧房里,等了一整夜,直等到窗外天色将亮,累极的她才稍稍假寐了一会儿。
贴心的丫鬟,老早备好热水与毛巾,在蝴蝶厅外等着。她轻声一唤,丫鬟立刻捧着热水入内,伺候着她擦手洗脸,洗去残余的睡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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