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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薛家的,一共六个,全给我留下,谁也不许走!」
桌底下那几个人倒抽著凉气,别说是走了,连爬都爬不动,只能缩在原处颤抖,只差没尿裤子。
「啊,是钱家的三姑娘。」春日楼内有人议论纷纷,立刻就认出了那美丽女子的身分。
钱家的女人?
海东青略略挑起浓眉,视线往下扫去。
偌大京城之内,谁不晓得严、钱两家的名号?
城东的严家,控管河运,掌握商业命脉,兼而行善积德,受众人景仰,是富贵世家。
城西的钱家,则是暴发户。
钱大富以一介商人,创出庞大的商业版图,与严家各据城东城西。他那五位千金,各司其职,赚钱手腕高超,惹人津津乐道。
天下人都知道,这五位姑娘绝不是嗜钱如命,她们可是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,哪儿有赚钱的机会,肯定就能见著钱家姊妹插手。
巍峨京城,涌来各路人马,所有的男人,垂涎著钱家的万贯家财;所有的男人,也垂涎著那五位娇媚姑娘。而几位姑娘里,又以剽悍美艳的钱三姑娘,名声最为响亮。
钱府的三姑娘,芳名珠珠,专做牡丹花的生意。
她花艺过人,技巧高妙,培植出不少新品种,由她手中卖出的,无论是花种、花苗,都让豪门贵族们争相抢购。
京城里的人们,客气一点的,称她做牡丹仙子,要是不客气一点的,就称她为牡丹妖精。
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风流。男人们指的,可是钱家那朵牡丹呐!
偏偏,这朵牡丹生了一身刺,妩媚却剽悍,手上的鞭子更是绝不留情。她亲自押运花种,多少盗匪都被她手上那根鞭子,抽打得体无完肤。
啪的一声,一记响鞭,打进春日楼大门,卷住离门最近的那个人,将他往外拖拉。
「啊,来、来人啊!救命啊!」惨叫声响彻云霄。
先前逃窜进来的男人,一个又一个,接连被鞭子卷出去。长鞭挥转时,力道强大,就听到僻哩啪啦的碎裂声,不只是那些男人倒楣,就连春日楼的雕花大门、古董桌椅,也全被劈成碎片。
「啊,钱三姑娘,您手下留情,小的还要做生意啊!」掌柜的哀嚎著,痛哭失声,只差没对她磕头求饶。
「急什麽?等三姑娘整治完了,少不得赔你的银子。」腰缠绿穗儿的俏丫鬟伸手拦住,不让他上前。「再说,三姑娘办事,有你插嘴的分吗?惹恼了她,说不定也赏你一顿鞭子。」
掌柜就怕挨打,缩著肩膀後退,拿著抹布猛擦著冷汗。
清澈的凤眼扫了过来,小手一扬,从骏马衔环里抽出一朵硕大华贵、在阳光下闪闪似绒的黑牡丹。
她信手一抛,将花扔进掌柜的怀里。
「这是我新养出来的*烟绒紫*,用清水好好供著,够抵偿你这些破桌烂椅了。」
掌柜的见「花」眼开,哭脸立刻转为笑脸,连连点头,捧著那朵花,火速冲进屋里,急著找清水养花。
寻常花匠养出的一盆好牡丹,价格是十户中等人家一年的税赋,而钱珠珠培植出的牡丹,光是一朵折枝牡丹的价钱,就能买下京城的一楝豪宅。等花季一到,争看这朵新品牡丹的人,肯定要把春日楼挤得水泄不通。
楼内楼外人潮愈聚愈多,抢著来看热闹。掌柜离场後,她转过头,再度睨向地上瑟瑟颤抖的六个大男人。
马背上的钱珠珠,一身红狐黑绸猎装,华丽娇媚。那张粉嫩娇靥,也像绽放的春花般粉润,至於那双眼波流动的眸子,更是美得令人勾魂。
只是,她有多美丽,手里的鞭子就有多凶狠。
八尺有馀的长鞭,夹带强大劲道,狂风暴雨似的落下,那几个薛家的人难以招架,更无力逃脱,只能抱著脑袋,咬著牙哼疼。
「这娘儿们好悍啊!」袁大鹏忍不住说道,从打娘胎出来,头一次瞧见这麽漂亮、又这麽剽悍的女人。
「可不是吗?像匹还没上鞍的红鬃烈马似的。」
门外,长鞭呼呼作响。
她手上的鞭子,全往衣著最华丽的那个男人身上招呼去,没有一鞭落空。
「住手、住手啊,你这个--」抱头鼠窜的男人,不知想骂些什麽,立刻又被打得呼号不已。
「我这个什麽啊?你倒是说清楚些。」她冷冷的问。
那人喘著气,怨恨的瞪著她,颤抖的爬了起来。
「喂,我警告你,我薛肇可是薛家的少爷,要是让我爹知道,你--」
话还没说完,鞭子又打了过来。
「一家子全是多行不义,连你爹来了,我也照打。」钱珠珠口吻平淡的说道,嫣红的脸庞冷若冰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