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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非眼神太过凌厉,散发出慑人蓝光,他那俊雅五官不失脱俗姿容,恍如寒潭中绽放的白莲,又如谪仙贬尘,足踩七彩云朵翩立。
可惜呀!戾气太重,双瞳沉着千山万石,拢起的眉峰不曾舒开,叫人望而生畏。
“不要以为我没听见你在说什么,胆敢冒犯我的人,你算是第一人。”在她之前,没人敢挑战他的威权。
“第一人又如何,你是豺狼还是虎豹,能把人撕成碎片吞下肚不成。”她故意哼了一声,挺起不太有看头的胸,力抗他的蔑视。
“你不怕我?”李承泽大步一跨,异色瞳眸锐利的垂视着不到他肩膀的小女人。
“谁……怕你了,你离我远一点,不要靠近,男女授受不亲,你不要害我名节不保。”她脸颊微烫,挥着手要他退后。
不是出自恐惧,而是不自在,即使她是牵合男女姻缘的俏媒婆,可也是家世清白的姑娘家。而且现在他们孤男寡女的,还是别靠得太近,免得落人口实,害她成了烟世媚行的堕落女子。
“你还有名节?”他嗤鼻,勾唇冷笑。“整天混在男人堆里,要说没和人勾勾搭搭的,谁会相信。”好人家的姑娘不会镇日往人家屋里闯,不请自来的媒合说亲,当人家家里是闹市一般来去自如,无视男女之别。
“喂,说话客气点,做人要有点良心,我妍姊儿替人做媒的本事全城皆知,谁不笑脸迎接我,央我说一门好亲事,你这根坏舌头、斓舌头再造口业,小心我割了它。”他要惹火她,比在火照子上点火更容易。
叶妍本来不想生气,当是野狗乱吠也就算了,人和狗计较不是显得气量狭小,为人之道最忌量小,可是在他三、两句话的撩拨下,一股无明火由胸口燃起,白里透红的圆润小脸皱成一团,所有的不满一古脑全写在脸上。
“看不出来你还有威胁人的本领,我就站着不动,看你怎么割了我的舌。”她就像她怀里的小白狐,虚张声势的挥着小爪子,很有趣,看着她气得两眼发火,李承泽的嘴角勾得更高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她气到说不出话来,差点一把掐死怀中受伤的小白狐。“你是坏人。”
听见她孩子气的话,他忍不住大笑,自嘲的说:“有谁不知道我很坏,你没听大家都说我吃人不吐骨头,连皮带肉吞下肚?”蓝瞳中一闪而过几许黯然,冷硬的脸庞浮上一抹复杂神色。
“是啦!你坏得无药可救,病入膏肓,药石罔然,而我呢,是人人赞扬的妍姊儿,专为天下儿女牵红线的万能媒婆,麻烦以后你见了我有多远就离多远,别让我日子难过。”一瞧见他,她头痛脚也痛,全身像被虫螫似不太快活。
对于他在商场上的狠厉手段,不时打压商家垄断市场,她时有耳闻,不少小店小铺因拚不过李家的财大势大而关门大吉,每每向她哭诉着没钱嫁娶。
一次、两次,她还能一笑置之,可次数一多,她就笑不出来,脸也越来越臭,没想到,他的冷血作风竟然影响到这么多人,断她财路也就罢了,还让一对对两心相属的有情人难成眷属。
以媒婆的立场,他可是她的头号大敌,欲除之而后快呀!谁希望水到渠成的好事遭到破坏,她这一生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不知感恩,横取蛮夺的人了。
“你以为我想见到你?”凭她这等姿色,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。
瞧见他眼中的轻蔑,叶妍的火气更往上冲。“不然凤阳城城里城外这么大,我怎老和你撞个正着?你是李家二少爷耶!没别的地方好去吗?要不就学学你大哥眠花宿柳,或是娶个娘子房里窝,暖被里翻红浪,抱个软玉温香啊。”
她三句不离本行,纵使眼前是她最厌恶的男人,仍不忘发挥三寸不斓之舌,劝人家早日成亲,抱得美人归。
“可怜的女人哪,看着别人成双成对,你一定倍感心酸吧!”姑娘家太伶牙俐齿,肯定不讨喜,没男人会要的。
“……”咬了咬牙,她忿忿地悴了一口。“我才诅咒你娶不到娘子,只有瞎眼、斜嘴、歪脖子的麻疯婆才肯屈就,你……你夜夜抱着枕头、咬被低泣吧!”她可以想见他日后孤枕无伴的凄凉下场。
她十九岁了,早就是熟透的老姑娘,虽然也想着嫁人,可是谁会上媒婆家提亲?而且,这年头有哪个男人有雅量,能忍受为人妻子者不操劳家务、相夫教子,反倒是一天到晚在外抛头露面,和人应酬着。
所以她早就做了打算,过个几年若没遇上好良人,她就买个相公回来,边陲地带有不少穷苦人家食指浩繁,招个赘婿应该也非难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