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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给你机会?”嘴角微扬的李承泽冷笑着,将做假的帐目毫不留情地丢向他脸上。“你损及的不只是财物,还有我李家建立已久的商誉,你要我怎么饶恕你的贪得无厌”
给他机会无异是养鼠为患,后患无穷。
“我只是一时财迷心窍,没想过事情的严重性,做出悔不当初的行为,经过这一次教训后,我已经彻底悔悟了,我……我对不起你,对不起李家……”游镇德双肩抽动,以手抹泪。
“这样的理由不足以说服我,如果我原谅了你,又如何对其他商家交代?”有一便有二,人的贪念无止境。
李承泽毫无转圜的冷厉语气,无疑是给利欲熏心的游镇德重重一击,他眼中先是闪过一抹阴狠,继而泪涕齐下地装出悔改之意,博取同情。
“不要呀!表弟,我一家老小都靠我吃穿了,要是失去李家的支持,我拿什么养活老娘和家中十来口,我会活不下去的……”
那一声表弟喊得好不凄楚,好似割心割肉般,叫人好生不忍,忍不住想替他求情。
原来游镇德是李家亲戚,他的娘亲正是已故李老爷的表妹,两家多少沾上一点姻亲关系,因此往来密切,互有货物交易。
游家是李家布行和织坊的上游,长期供应布品给李家,以获利情形来说,虽不致一夕致富,但少说也是小富人家。
可是他并不满足于现况,有了钱还想更有钱,绞尽脑汁,妄想和富可歆国的李家一样富有。
所以他不但苛扣工人薪饷,又以粗麻混细丝混充丝缎,当成上品高价卖出,牟取暴利,造成布匹的质感变差而失去信用。
李家的账房和管事的人可不是由着人瞎蒙混的庸才,他们一察觉到布料品质有异,摸起来较往日粗糙,二话不说地打了回票。
要不是游镇德勤走旁路,想用钱打通关节,好让他的劣质布料入库,这事还不致难以善了,让人看出他的贪婪。
“当你决定做这件事前,你就该想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,一切是你咎由自取,怨不得人。”至少他没赶尽杀绝,要他吐出十倍的违约金。
“二少爷,我的大菩萨,求求你高抬贵手,给我一条活路了,不要断绝和游记商行的合作,我给你磕头了,你大人大量,别和我一般计较……”
做戏做得十成十的游镇德当真连连磕了好几个响头,那红成一片的凸额还沁着血丝呢!整个人卑微地跪在李承泽面前,求他给一口饭吃。
在座的家族长辈有不少收过游镇德的好处,他贪虽贪,却懂得拢络人心,该送的礼一分不少,还送到收礼人的心坎里,这下子可派上用处。
“承泽呀,游家小子也不过是一时胡涂,让猪油蒙了心眼,你就看在三叔公份上,别让他太难看。”
“没错,得饶人处且饶人,他也不真是大奸大恶之徒,认了错就好,以后应该不会再犯了。”
“……哎呀!谁没做错过事嘛!退一步海阔天空,镇德平时也挺老实的,对我们这些一脚进棺材的老人家嘘寒问暖,我看他本性不恶,就再给他一次好好认真做事的机会。”
李家的长老们当真被收买的十分彻底,你一句,我一句的说起好话,颇有私心的出言相护,不忍心对他们好的游镇德磕破了头,血流满面。
面无表情的李承泽看了为人说项的族亲一眼,再垂眼看向抱着他大腿不放,低呜泣涕的表哥,冷然表情始终未变。
“若是再有下一次,用不着等我开口,你会知道什么叫山穷水尽。”必要时,他会给予绝对的制裁。
他在商场的作风虽然强势,但不失诚信,与人交易不欺童叟,方是经营之道。
而他,名义上的“表哥”却是不折不扣的短视商人,眼光短浅地只看得见眼前利益,不思长久之计,迟早会出纰漏,不可不防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暗自窃喜的游镇德佯装惊喜不已,心底另有一番盘算。
“游掌柜,别高兴得太早,心存侥幸,那批不良品我李家悉数退回,你未依约定所造成的损失共一万七千八百万两银子,一个月内补足。”想在他眼皮下搞鬼,得看他底子够不够。
“什……什么,一万七千八百万两……”他吓得不轻,当场血色全失。
“你该庆幸我未向你索取十倍的赔偿金,别忘了我是见血就吸的商人,不是见危救急的大善人,自个儿好自为知。”
一说完,李承泽甩手一挥,神态清冷地不置一语,双眸微垂,送客之意很明显。
在座的诸位长者也非不识相之辈,一瞧见他懒得理会的神色,个个不想自讨没趣地自行离去,未再多说一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