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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不就在欺负她!那一拍,她差点把胃里的东西给吐了出来,肩胛骨彷佛移了位,疼得她眉头一皱,泪花在眼底打转。
“你……你这是报仇吗?”可恶,他一脸无措神色,她怎么发狠牙尖嘴利的还击。
“报仇?”什么意思?
望着那双澄澈纯真到令人心疼的眼,欲哭无泪的叶妍吞下嘴边的恶言,硬生生地把满腹不满转为很想揍昏自己的无奈。
说实在的,这样的李二少叫人无从恨起,更遑论是厌恶了。人心是肉做的,她并非铁石心肠,看他一夕间剧烈的转变,很难不心生同情。
唉!她这辈子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,吃软不吃硬,人家对她好一分,她便还诸十倍的好,肝脑涂地、两肋插刀,在所不惜。
大夫人叹了口气说:“妍姑娘,我也不说什么违心话,咱们也不求对方姑娘是否门当户对,或是才貌双全,只要家世清白,长相不差即可,其它方面就不要求了。”现下这种状况,人家肯点头下嫁,她就叩谢祖上积德了。
“那品性呢,夫人?”总不能随便找个人充数,她叶家两代的媒人招牌可要顾全。
闻言,大夫人喜出望外,泪光闪闪地紧握住她的手。“妍姑娘是同意为我儿做媒了吗?”
“呃——这……”僵了一下,叶妍苦笑的一扬下垂的嘴角。
“夫人这般诚意的拜托我,我要再推托,就对不起你的厚爱了。”
听见儿子的婚事有着落了,大夫人颦起的眉峰稍微舒缓了些,露出些许宽慰的笑意。
“真要麻烦你了,我李府上下都会为此感谢你的。”
“哪里的话,是我份内应该做的事,不用跟我客套了,只不过呢……”
“不过什么?”大夫人心口一揪,忧心仲仲地担心媒人会反悔。
“我也不想搬石头砸自己的脚,凡是总要预留万一,夫人可别期望太高,二少爷的情况……”撇眼望了正开心采果的男人背影,“唉,总而言之,我会尽力,可是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,我们就看看老天爷怎么安排吧。”她实在不敢打包票。
来李府前,本来是想严词拒绝,顺便羞辱两句老和她杠上的大男人,没想到那句“不”怎么也说不出口,反而莫名其妙接下烫手山芋。
该怪谁呢?
再三责怪自己的叶妍垮着一张脸,粉嫩面庞染上淡青色,愁眉不展地承接了李大夫人肩上的重担,苦思手边待嫁的闺女名单,看谁适合嫁入豪门深院的李府。
“你要回去了吗?”
“嗯。”低着头,她没瞧见问话的人是谁,苦恼得没心思理会人。
“这给你。”她看起来烦恼很多,小脸皱成梅嫂晒在后院的咸菜干模样。
“什么东西……”哇!想压死她呀!
一颗颗黄得发亮的甜柿如不要钱的落下,忽然接近的大脸笑得灿烂,将手上捧的果子一古脑地全往她怀里塞。
男人的手掌本就比女子大许多,李承泽的一只大掌等于叶妍纤细的双手,可想而知,她有多手忙脚乱,慌得不知该用什么来接。
最后,李承泽终于发现这圆脸小姑娘的手好小好小,小得像刚出炉的肉包子,于是找来个篮子,开心又得意地让她装满一篮果子回去。
几家欢乐几家愁。李大夫人丢出了令人叫苦连天的麻烦后,又见儿子的身体一天天好转,于是她安心的吃斋念佛,不再过问府里的大小事,至于家里的产业有儿子培养的一群忠心属下帮忙看着,她倒也不会太担心。
她是了了一桩心事,放下心中大石,可是却换另一个人伤神地夜不安枕,辗转难眠,明明入睡了又莫名惊醒,睁眼到天明。
为什么要一时心软,同情起她最讨厌的人呢?
不只一次自问的叶妍后悔不已,托着香腮瞪着那一篮甜柿,白牙轻咬下唇,恨起自己的无能。
可是,一想到那天在院子里,那男人的开心笑容,她的心又莫名的跳快几拍。
“哇!小姐,你的眼睛……”
没让春草有机会说完,两道冷芒倏地一扫。“闭嘴。”
叶家人丁向来不旺,叶妍的娘亲虽生有二子三女,可是不知是祖先风水出了什么问题,或是天生无子女缘,一个接着一个夭折,只独活八字较硬的小么女。
因为夫妻俩十分疼宠这个女儿,想把最好的全给她,不论她想做什么,两人都无异议的支持到底。可惜好人不长命,夫妻俩四、五年前相继辞世,使得原本人口稀少的叶家更为单薄。
他们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,可还过得去,做媒做出名的叶妍小有积蓄,所以还养得起几名仆役、奴婢,算来算去叶家也有十口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