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，路边响起了一声刺耳的喇叭声，他看见沈默诚站在车门边喊他：“北燃！”

沈北燃大步走过去，他把周窈抱进后座后，没打算把她放下来，而是把她紧紧抱在自己怀里，一上来就寒着声吩咐道：“去最近的医院，快！”

王叔在沈家开了十几年车，纵使什么场面都见过，可当看到沈北燃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时，还是一愣。

他因为职业习惯使然，开车之前出声提醒了一下沈北燃：“北燃，系好安全带。”

“我他妈让你开车听不到吗！”

王叔被吼的一怔，知道事态紧急于是赶紧开车。

沈默诚坐在副驾驶看了一眼后视镜，对后面的儿子出声道：“北燃，给你王叔道歉。”

沈北燃用袖子轻柔地擦拭她脸上的血迹，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周窈，低声说：“抱歉王叔，是我太着急了。”

王叔：“没事，北燃你先别着急，王叔开快一点。”

“谢王叔。”

这时，车内响起低低的痛哼声，沈北燃立马低头询问怀里的周窈。

“怎么了？是不是很疼？”

“疼……”

“沈北燃，我疼……”

女孩只一个劲地喊疼，说不出其他的话来。

沈北燃的心脏被人狠狠攥紧，他柔声安抚她：“再坚持一下好不好，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，到医院就不疼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女孩乖乖嗯一声之后又没声了，像是昏睡了过去。

沈北燃看着她此刻苍白没有任何血色的小脸，心里慌了一瞬。

“周窈，别睡好吗，跟我说说话，别睡。”

“嗯？”

他为了让她保持清醒，开始什么话都往外抛，“你知道吗周窈，其实我一个月都等不了了，我想和你在一起的心情，一分一秒都不想等了。”

“你忘了他，和我在一起好不好？我会好好对你，只对你一个人好。”

听着沈北燃卑微哀切的话，周窈的眼眶泛起了热意。

“沈北燃，你……你想耍赖，一个月还没到。”

“我这辈子只耍赖那么一次。因为是你，我一刻都不想再等下去了。”

周窈此刻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了，她强撑着意识，低声唤他：“沈北燃。”

“嗯？我在。”

“等我醒了，我再告诉你我的答案。还……还有一件事，我瞒了你。”

“是吗？那你现在要告诉我吗？”

“不了，我好累，等我醒了再说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沈北燃，我外婆在乡下比较远，不要告诉她我受伤的事，她会担心的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我如果出事了，你可以帮我照顾她一段时间吗？”

她的语气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，让沈北燃的心揪得发疼。

他哑着声：“周窈，相信我，我不会让你有事的，等你醒来我们一起照顾她好吗？”

“那我就当你答应了。”

“沈北燃，我想睡一会，我好困。”

安静地听着后座上两人的对话，沈默诚和王叔都没有出声，都为后面哀伤的氛围感到发酸，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沈北燃如此温情却又极度害怕失去的样子。

他眼睛微微发红：“先不要睡周窈，我们就快到医院了，坚持一下。”

“周窈？”

可无论沈北燃再怎么唤她，周窈都没有再出声，像是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中。

沈北燃把周窈垂落下来的手包在手心里，终于忍不住抖着声音冲前面喊：“王叔，开快一点，再开快一点！”

周窈被推进急救室时，沈北燃站在外面没有挪动一步，刚怎么把她送进去他就怎么站着。

沈默诚站在一旁看着失落落魄的儿子，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他紧紧盯着那道门，哑声问：“爸，她会不会有事？”

“主治医生是院长，放心，他的医术很精湛。”

“谢谢爸。”

“小姑娘是怎么伤到的？”

沈北燃的眼睛陡然冷了下来，然后他掏出手机走到一旁，拨出了一个电话。

“那几个人呢？”

“把监控视频拷贝出来，发给我。”

“不接受和解，我要他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，为此付出代价。”

沈北燃刚挂了电话，手中的另一个手机这时也响了起来，是周窈的手机。

手机界面显示来电是“外婆”。

他犹豫了一下，然后接起来。

一个老人的声音传来：“喂，周窈，你这几天怎么没打来电话？是不是工作太忙了？”

沈北燃礼貌地出声：“外婆你好，周窈她刚去厕所了，我是他同学，我叫沈北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