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愫从小就怕她这个爸，她给沈北燃使眼色，大有一种我可帮不了你，你自求多福吧的意思。

沈北燃不以为然，他落座在程开则的对面，弯身倒了一杯茶，然后递过去给他。

“外公，您怎么突然过来了？”

程开则拿起茶杯抿了一口，瞥了他两眼，“听说你交女朋友了？”

“是。”他没什么好瞒的，直接就承认。

程开则又扫了女儿和女婿一眼，带着压迫感问道：“你们两个也知道吗？”

程愫一抖，看向自家老公。

沈默诚如实坦白：“我和愫愫也是前段时间知道的。”

“那你们知道，她和徐家之间的关系吗？”

程开则说完这句话，沈默诚和程愫皆是一愣。

徐家？

当年徐家外孙和继妹的事情，闹得那是圈子里沸沸扬扬人尽皆知，他们也当然有所耳闻。

想到这，两人缓缓看向儿子。

程愫诧异：“我说儿子，你现在的女朋友该不会就是……”

“是她。”

沈北燃沉声回答，没有丝毫的犹豫。

程愫：这……这，她儿子难得第一次谈恋爱，就给她搞个这么大的？

他女朋友居然是当年和徐家人闹绯闻的丑闻对象。

任谁听到都是观感不太好。

沈北燃和爸妈解释道：“爸妈，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。”

程开则有些不满地皱眉：“你难道不是被她迷了心窍？谈恋爱的人自是智商降低，分不清好坏。”

“你们还不知道你们的儿子，为了他的这个宝贝女朋友都做了些什么吧？”

“要不是徐家找上门来求情，我都不知道他干了这么多事情。”

提到徐家，沈北燃的眼眸冷了下来：“这是徐家咎由自取的。”

“我们是教你这么没有礼数的吗！为了一个不值当的人把人家赶尽杀绝，我看你这是昏了头了！”

“怎么，如果我没有出面，你接下来当真要把徐家搞破产了才肯罢休吗？”

面对程开则的指责，沈北燃只听到了这几个字。

“不值当的人？”

他抬眼认真道：“外公，爸妈。你们从小就教我，越是在高位，为人处世越要记得公平公正，可当年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人是周窈，蒙受了不清不白之冤的人也是周窈。我也曾听信旁言误解过，一想到那时候她遭受了那么大的伤害和委屈我没在她身旁，还和旁人一般任由流言扩散，你们知道我每每想起来有多剜心吗？”

“了解一个人要通过相处，而不是通过别人的口中去了解，你们是我的家人，我希望你们不要一开始就对周窈先入为主，而是选择相信我的眼光。”

“在我这，在这个世上，没有人比她更好更善良的人。”

沈北燃的一番话让几人沉默。

程开则叹气。

“即便当年的事另有隐情，但你总归不能把事做得如此绝，徐家和我们有往来，我曾欠他们家一个恩情，你不应该……”

沈北燃打断他：“外公，这些年来他们通过你的人情打通了多少关系，事业一路畅通无阻，早就还完了人情。可周窈是受害者，您平心而论，当年的事如果放在你和外婆的身上，我只信外公你会做得更绝。”

外婆一直是外公的软肋，任谁都不及外婆重要。

提到他妻子，程开则果然有所触动。

他缓和了语气：“行，你不和我们说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，你大了有自己的主意，我也不掺和你们的事了。可就算你要帮你女朋友报仇，你现在已经搅黄了他们徐家一大半的生意，他们也付出了代价。”

“前些天徐家拖了我来说情，刚好他们家过几天有人办生日宴，也邀请了我们家明晚去赴宴，你看在外公的面子上总得出席一下，别落了人家的面子。”

沈北燃沉声道：“我可以去，但这是最后一次，我也不会收回我做过的所有事，更不会后悔。”

“我今天在这里也和你们坦白了，我沈北燃未来的妻子只会是周窈，你们未来的儿媳、孙媳也只能是她。宴会结束，我们沈家人从今往后必须与徐家断绝来往。只要他们徐家答应以后不再出现在我女朋友面前，我可以就此住手。”

“可但凡，他们再来惹我女朋友不快了，我不知道我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。”

程老爷子没再说话，他知道这已经是沈北燃最大的让步了。

况且，沈北燃是他唯一的亲外孙，他肯定还是向着他的，徐家毕竟还是外人。

这时候，程愫适时起身打圆场，“好了，好了，吃饭吃饭，到时我们一家人一起去，看看徐家是什么说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