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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家二少爷的好自不在话下,但他自幼多病的身子骨实在不好托付终身,就算他现在的情况已有好转之势,可谁能担 保他不会突然病发,如她儿子一般急病暴毙。
庄里有一个寡妇已经够了,不需要再拖住她的未来岁月,择良夫而嫁是她唯一的心愿,终老柳月山庄是她不得不的选择。
「天魂表哥哪是错误的对象,他知识渊博,待人谦恭有礼,不浮夸又知情识趣,这才是红儿想要的夫婿。」更别提他有挥霍不尽的财富。
这年头虚有其表的男人太多了,要找个有真材实料的佳婿简直是凤毛麟角、万中难求一人。
难得最适合的人选就在身边,姑母还百般阻扰地说她吹毛求疵,不肯为她搭起这段良缘,说来她心中不免有几分怨恚
「他是你高攀不起的展翅鸿鸟,想想自己的身份,别多想,免得难堪。」她绝对不会同意他们在—起。
别人都以为她乐观其成将红儿许配给天魂,其实她表面不说却暗中阻拦,任由人说长道短地说她要霸占当家王母的位置,顺便培育下一任的当家主母好保全自己得来不易的地位。
但只有她最清楚她一点也不眷恋当家主母的位置,甚至是痛恨自己必须承担所有的重担,因为她只想平静的过日子,不愿被过去的伤痛束缚祝
「我有什么不能匹配他的身份?能琴能文写了一手好字,知情达理识大体,当他的妻室绰绰有余。」她的文情岂有配不上他的道理。
杜月红没有自知之明地以千金小姐自居,反驳沈玉娘的轻贱之意。
「落难凤凰不如鸡,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秀才门下的娇贵千金吗?大家宠你是同情你孤苦无依,绝不是请你来当大小姐。」
听不进她劝言的杜月红勃然一怒的红了眼,「姑母是怕我抢了你的大权吗?让你老年无人奉养。」
「你说的是什么话,这庄里有谁比你跟我最亲,我不多顾你还能护谁。」别人不了解她,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居然也不懂她的苦心。
伤人的话易出难收,她多年的栽培成了水月镜花,全是一场空。
「姑母别难过了,我一时心直口快没分轻重,你就当我犯了傻说胡话,别记挂在心里。」她现在也只剩下姑母一个亲人了。
杜月红的道歉并未包含真心,基於利害关系她百般衡量,在柳月山庄能助她一臂之力的人只有掌权的姑母,她自足不能予以得罪。
也就是说她这人很实际,懂得见风转舵,知道谁才是她的靠山虚以委蛇,适时的自责才能博取怜惜。
「唉!你就像我亲生的孩儿,我哪会放在心上,你把眼界放远别执著於天魂身上,他不是你的好良配。」良言终究逆耳,叫人听不进去。
有哪个娘亲肯将心头肉送离身边,分明是推托之词。「可是我真心倾慕的只有表哥一人,满心满眼都是他,根本无法接受其他男子。」
杜月红的泪顺颊而下,看来情根深种难以自拔,非他不可的死心塌地,没有办法挥剑斩情丝的割舍入骨的痴心,惹得沈玉娘眼眶跟著一红,心生不忍地想起当年为情所困的自己。
「你这死心眼的丫头怎么那么傻,天下的男子并非只有他一个呀!」人生在世最难过的是情关,叫人生死两难。
「但我眼里只瞧见他,姑母不也是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地爱著老庄主。」杜月红企图以她心底的遗憾打动她的心。
「这……」她语拙了,明白情不由己的痛楚。
「再说我们姑侄最亲了,你不疼我还能疼谁呢?要是我所嫁非人你岂不是更心痛,後悔没将我留在身边照顾。」嫁错人不如找对婆家,夫若有二心还能求助公婆。
她就是料定表姑母心疼她,不会任由她遭人欺凌,外面的人家虽然不乏大富大贵,但有谁能保证她挑中的良人一定是好夫君,能一生痴情善待她。
最好的办法是亲上加亲嫁给自己人,在同一个屋檐下谁都能看得清清楚楚,有长辈在一旁看著,她的处境不会难看得叫人不舍。
说得倒有几分道理。「天魂的身子是我最担忧的事,我怕你会吃苦。」
「姑母多虑了,表哥的情况不是逐渐好转吗?我相信再找几个高明的大夫,多服两帖药,他定会福寿双全的光耀门楣。」
「真是这样就好了。」她也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,让楚家的香火从此断绝。
真应了那一句话:人不自私天诛地灭。 顾得了远房的表亲便顾不了恩人之子,尽管她有心做到两全其美,但总会有所偏失。
不是亲生的还是不能贴心,即使天魂见了面总是客气地唤她一声二姨娘,可是感觉就是生疏了许多,没法夜深人静时分说些体己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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