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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道高大的黑影怱地挡住去路,用着温和得令人皱眉的低沈嗓音在她头顶扬起。
「何必为难孤苦无依的孩子,把她的银子还给她吧!你真有急需我可以给你。」
药味。
不难闻却让人憎恶,清清淡淡充满柔和的气味,一丝一缕轻飘对药气排斥的鼻膜之中,立刻产生天生的抗拒感,充散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和快意,螓首微颦的流露不豫。
向来阴沈少言的罗兰衣自认不是好人,偷拐诈骗皆是见不得光的下流事,以盗人财物最为人所垢玻
身为「坏人」最痛恨满口仁义之徒,尤其是自以为有责为正义公理出头的假道学,未辨是非先以眼见为实下凭断,端出风雅气度便想掌控全局,视他人为不懂事的蝼蚁。
曾经有段时间她的身子骨非常差,动不动四肢发寒、目眩头晕的必须终日卧床,一日三膳与药物为伍,终年呛鼻的药味围绕四周,几乎让她无法忍受自己病弱的无力感。
所以她对毒的钻研相当有兴趣,藉由以毒攻毒的方式她无师自通的治好缠身多年的宿疾,并在无意中得知毒的调配手法,自此她的毒艺精进不下她盗窃的本事。
除了偷以外,毒应该是她最佳的良伴,她可以废寝忘食的只为等待毒的成效,不在乎它的出世会造成多少人的苦难。
「姑娘,请把钱袋还给这位可怜的苦主吧!抢人财物是不对的行为,你若真有困难不妨直言,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定倾囊相助。」
「滚开。」又一无知的乡愿,她在心底不齿。
罗兰衣厌恶的神情十分明显,贴着人皮面具下的艳丽娇颜略微不耐烦,眼角轻瞄的药袋勾起她童年不愉快的回忆。
庸医,沽名钓誉。
「姑娘不该任意妄为的做出有失体统的举止,为人处事当以理为先,不能以己身的需求而逾越礼的范围。」君子爱财当取之有道,岂能欺幼凌弱抢夺他人赖以维生的银两?
「冬烘。」眼露蔑意,她身形一移意欲绕过他而行。
有些动气的男子为她的冥顽不灵而略沈下眼。「姑娘若不将财物归还失主,请恕在下不能容你离去。」
「失主?」可笑至极。「在管闲事之前最好先弄清楚,不要自抬身价硬充古圣先贤,你还不够资格。」
说完,她冷哼一声扬起手,戏弄似的指勾银袋带子轻晃,态度极为张狂的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。
要钱可以,有本事自个来取,她随时候着。
「姑娘的意思这钱袋是你的?」看看不远处一脸尴尬的小姑娘,她的神情不似丢失……
莫非真是他搞错了?
「不是。」这般俗气的花色她不屑。
「不是?」他真有点迷糊了。「那么是那位苦追你不放的小姑娘所有?」
罗兰衣口气冷淡的扬扬眉,一抹恶意跃入轻眸。「你何不亲自问问『苦主』,这银子是谁的。」
她不惹是非,但是非最好别沾上她,否则……
「难道是我错了?」小声的自问。以她表现出来的泰然和嘴角淡扬的嘲弄,他不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。
一旁的方小巧为突发的局面感到困惑,她是很感谢眼前仁兄的仗义执言,适时的挡住她的「恩人」没让她溜掉,不然她又得满城的套关系、装可怜的博取同情好打听恩人的下落。.
光靠她一人的力量怎么可能追得上行迹可疑……呃!是行动飘怱敏捷的未来金主,她以后的吃穿用都在这一着了,绝对不能有半点闪失。
她年纪虽小但头脑灵光,挑对了目标就要全力巴紧,谁能让她过好日子她还不清楚吗?
尽管对好心出手相助的大哥感到无比的歉意,可是人往高处爬嘛!瞧他和善得过了头想揽尽天下事的模样,就算有金山银山也早晚败光,人要自私才有油水可捞。
反观她的「主子」多有气魄呀!一看就知道是做大事的人物,即使她的性子怪里怪气有些难伺候,阴阴沉沉像刚从坟墓堆里爬起来似的,可是就是对她的味,一起斜眼睨人,多有为富不仁的派头。
「这位大仁大义的阿哥你真的搞错了,这银子是她给我的卖身钱,好让我葬了我急病过世的阿爹。」你的好意心领了,我还是决定往有利可图的一方靠拢。
摸着身上的新衣裳,她笑得好像没有心机的孩子,腼觍的看向主宰她生杀大权的大恩人。
人要懂得看风向,绝对绝对不能逆风而行,怎么看都是恩人较有「钱」途,明明囊空如洗一个铜板也没有,谁知她不过是市集绕了一圈而已,沈甸甸的银子长脚似的全往她身上兜。
虽然她不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,但平空而来的钱财真的太容易了,害她心痒难捺的想试试手气,也许哪天她也能变出银子盖大屋,一辈子享用不尽地当起「大爷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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