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盗梅(贼盗世家之一)(9)



建堡至今无人敢质疑他说过的话,眼前胆大妄为的女婢是头一个,放着工作不做居然敲打起梅树,而且是整株摧毁不留原貌。

是他太过纵容下属,或是她不知死活,一株结实累累的春梅已然失去光彩。

该勃然大怒地加以惩罚才是,她犯下的是他严令遵从的规矩,不应有例外。 ‘龙卫天眉头微沉的举足跨出一步,突起的惊呼声让他决定静观其变,细碎石道上出现一位囱脸的翠衫婢女,惊恐的神色正好对上一张神清气爽的笑脸。

梅子?!

她的名字?

“长相平凡麻!真像一颗没成熟的青梅。”和他欣赏的青楼艳姬还差上一大截。

吊儿郎当的取笑声从身后响起,龙卫天没回头地举起手。“有时间管我堡里下人的容貌,我想血玉蟾蜍应该很快会回到我手中。”

他不在乎一只血玉蟾蜍,更不在意是否能娶到艳冠江南的才女巫语嫣,当年两家订下的婚约并未经由他同意,他无意履行才拖至今日。

若非对方一再催促,再加上他也该为龙家香火尽点心意,这门婚事恐怕还有待商议,岭南巫家并非好亲家。

不过未过门的闺女倒可弥补这缺憾,娇艳如花的姿容世间少有,娉婷身段足以令男人终生不悔,确实是芙蓉帐里销魂的好伴。

虽然他不看重女子的外貌,但娶个赏心悦目的妻子,至少能确保未来的子嗣不致生得差强人意,能有张好皮相魅惑众生。

血玉蟾蜍原是巫家之物,流传数代到了他手中实属偶然,谁。要谁取去便是,他从不留心身外物。

但是谁敢用下流手段夺取就该付出代价,卫天堡的声誉不容贼子践踏,贼就是贼何来君子之说,犯在他头上休想逃脱。

“呃,你别那么严肃嘛!偶尔让自己放松一下,瞧瞧你家下人多自在呀!梅子一颗又一颗往嘴里塞。”喷!瞧得他牙都酸了。

可怜的梅树哟!他以为今年有酸甜可口的梅果可食,可惜被个不拘小节的婢女给捷足先登了。

她不酸吗?那果子根本还涩得很,上回尝过一次差点麻了味蕾。眼神怀疑的司徒长风吞了吞口水!嘴里满是唾液。

“如果你想和她们一样自在我可以成全你,这年头要让男人变女人并不难。”龙卫天严厉的口气中没有玩笑意味,字字让人发寒。

脖子一缩,他散漫地露出讨好的笑容。“免了、免了,我非常满意堂堂七尺的男儿身躯,不劳费心。”

他们司徒家还指望他传宗接代、开枝散叶呢!哪能随他处置。

“那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?”龙卫天不假辞色的冷斥,不留余地将他往后甩。

脸皮厚如铜墙的司徒长风一个转身又绕回原位,谄媚涎笑地不将他的怒意当一回事。

“我在看梅子吃梅子呀!你不觉得她的吃相很有大将之风?”毫无矫情,一派纯真。

瞧在眼底好不舒服,仿佛人间美味尽在眼前,意犹未尽地勾得人食指大动,想加入她的行列共襄盛举,大家二起酸得皱眉。

人人要像她一样容易满足,这世道就不会乱了,百姓安居乐业过太平年。

“你觉得啃梅核如何?”该是他出面的时候,这两个偷懒的丫卖实在不像话。

犯了过错犹不知反省,不住吃着梅子批评主子的不是,严谨的性子与生俱来并非刻意压抑,在她们口中却成了一代暴君。

他有她形容的恶劣不堪吗?

没有偷听习惯的龙卫天不知道自己的神情是若有所思,平时若遇上相同情况他不会先思考谁对谁错,当场以自己的原则严厉喝斥,并立即下令处置。

轻者罚劳役、扣薪,重者逐出卫天堡永不录用、绝不宽贷。

但今时今地他却破了自己定下的规矩,不仅未及时出言制止,甚至停下脚步观察他一向不曾在意的仆佣行径,他的反应比婢女偷吃梅子更叫人讶异。

没人发觉他的异样,连他自己也不觉得有何不妥。

不过此时他心中却有着小小的失落,婢女平庸的姿色令人稍感遗憾,不若梅花幽雅脱俗,反而像她口中的梅子青涩得令人摇头。

“这么狠心呀!连颗小小的梅子也舍不得招待朋友。”枉费他们相交多年,人不如梅。

司徒长风不带含意的玩笑话听在他耳中却成了一种暗示。“你要她?”

“什么?”他误解意思地顺口一应。“是的,我要梅子。”

最好是等成熟后再采收,目前他兴致不大,酸溜溜的口感还是留给小丫鬟去品尝,他不想牙酸得咬不动白米饭。

剑眉动了一下,龙卫天面无表情的一陌。“连个丫头都不放过,司徒家很快会有后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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