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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怔住了,一股莫名的燥热由身体生起,直至脸庞。
第二章
暴力
没见过真正暴力的人才会把两句威吓的话当真,大惊小怪地以為「适当」的管教是人格扭曲,会以拳头来解决所有的事情。
暴力,是一种美学,不是人人学得会,若没有一点本事是无法完成令人讚颂的美感,街头的斗殴叫血气方刚、逞一时之勇,一点也没什麼好欣赏的。
不过呢,若有需要的话,她也不介意露两手给无知者瞧瞧,如何让人痛彻心扉却不会留下伤痕。
「妳是……她们的姑姑?」这是恶意的笑话吗?还是有人存心玩弄。
范丹提本以為看到的会是个老妇,哪知下楼的竟是个妙龄女子。
「不像吗?梁先生。」嫵媚冶艳的美女轻送媚波,裸足挑逗的交叉著,一放椅背。
「范,范丹提,我不是梁先生,妳搞错了。」他目不斜视的盯著眼前咖啡,双唇紧抿。
「哎唷!瞧我这迷糊记性,才一提过就忘个精光,老人痴呆的毛病越来越严重,难怪老被人当老人家看待。」纤手一抬,以手背覆以额头,唐冰喻故做自我解嘲的无奈样。
他眼皮抽了一下,认真的说道:「妳比我想像的年轻多了,不过—」
「不过?」她顺著话尾一接,神情是带著不正经的佻色。
「妳确定妳是四个孩子的姑姑吗?」他不得不為他们的将来忧心。
「我想应该是吧!除非我的父母说谎,将抱来的孩子谎称是亲生子,那就另当别论了。」至少户口名簿上的亲缘关係未曾有过变动。
「妳想?」他不只眼皮抽动,连嘴角都有抽搐跡象。「希望妳不是唯一的监护人。」
他由衷的希望。
唐家姑姑掩口娇笑,笑得好不媚人。「很不幸的,要让你失望了。」
天气不热,维持二十五度左右,花儿绽放,蝴蝶飞舞,一排绿竹倚墙丛生,嫩绿的芽尖由土裡冒出,正是青翠鲜美的季节。
外观看来近百坪的豪宅,其实坪数惊人,屋后的围墙打掉了一大片,与数亩的土地连接著,植满各式花卉和时节蔬果。
唐冰岩留下不少遗產,不过任性又我行我素的唐冰喻一毛也不取,她用自己的本事日拚夜拚的养大四个姪子,并以后头那块地让他们耕种,「自食其力」。
一开始她并无买地的打算,可是那块地的地主老是找唐家的麻烦,一下子用猪粪肥料薰了他们一个多月,一下子故意往墙边喷洒农药,害得后院的花草全乾枯了,接著又把垃圾往墙裡丢,十分嚣张的欺凌行径让人忍无可忍。
她这火凤凰不使坏,人家都把她当小鸡了,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,透过交游广阔的关係找来一种有毒药剂,反让那地主的土地检验出毒物反应,不能种植也无法变更為建地,逼不得已只好低价出售,她再趁机买进。
有毒必有解,她运用家裡四个免费苦力,将那片地开垦出一片欣欣向荣的生机,发现蹊蹺的地主眼见无法反悔,竟又哭又闹的嚷著要自杀,还抬棺在唐家门口抗议。
她女魔头之名可非浪得虚传,当场飞脚一踢,矮胖的地主被踹飞进棺材裡,卡得刚刚好,她撂下一句,「出殯当天会记得去捻香,不送。」吓得对方从此不敢再来招惹。
「是很失望,妳的身教和言教都不及格,不适合教养小孩。」她只会带坏她们,对她们的成长毫无助益。
「嗯,我也是这麼想的。」唐冰喻颇有同感地点点头。「可惜我命苦呀!父死母亡无亲无戚,赖以依靠的兄长也去世了,不自我牺牲又能依赖谁?」
「唐小姐……」范丹提的眉头皱了又皱,堆成无数座小山。
「叫我小冰冰啦!唐小姐多生疏呀!你这俊俏的模样让人好心动。」五官端正、浓眉大眼,刚正的下巴很有型,不算帅哥,但也挺养眼的。
也算「阅人无数」的她一眼就判断出这人是属於食古不化的古早人,一板一眼的态度无趣得闷死人,不逗逗他怎麼对得起自己体内的坏基因,「圣人也疯狂」的剧码她打小就爱看到大。
他像在忍耐什麼地由齿缝挤出一句,「唐小姐,妳的手在干麼?」
「喔!你不喜欢吗?我很多『客户』都喜欢和我亲近,他们说我是他们少见才貌双全的美人儿,巴望著一夜风流。」这腿可真是结实,精美有力,让她的「牺牲」也不算太吃亏。
「妳……我不管妳从事什麼工作,我绝对不会成為妳的『客户』。」他愤地起身,怒视寡廉鲜耻的女子。
「难说喔!梁先生,月有阴晴圆缺,人有旦夕祸福,或许哪一天你会需要我的『服务』。」她故意说得曖昧,一双充满十万伏特电流的眼儿频送秋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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