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会难受？”

“不好看呀。”

“我是一只羊，不太能识别人类皮相的美丑。我喜欢你就会觉得你是最好看的，其他人好不好看也是以你为标准判定的，所以你不用担心。”

简嫆低头笑笑，“这样啊……”

正说着话，路边忽地传来一阵声响，从灌木丛里猛地窜出一只半人高的半大老虎，直冲着简嫆去。

源霖眼明手快一把将简嫆扯开护在身后，半大老虎扑了个空，在地上龇牙咧嘴地瞪着简嫆，而后又跳进灌木丛中。

事情发生得太突然，简嫆被吓得叫都没有声音，目瞪口呆地缩在源霖背后——她居然近距离接触了一只真老虎！会动能跳的老虎！

源霖回头确认简嫆的情况，简嫆捂着胸口大喘气，颤声道：“没、没事……就，好神奇呀……”

源霖怒火未平，转身对着半大老虎逃跑的方向厉声道：“出来！”

老虎竟没跑远，灌木丛晃动一下，那只半大老虎垂头丧气地走出来，化成人形，是一个十二三岁的漂亮小男孩。

“荣燊，道歉。”

名叫荣燊的半大老虎精噘着嘴，倔强 地扭头看向一边，不肯向简嫆道歉。

“不听话吗？”源霖仍是冷冰冰的严厉态度。

荣燊在一百岁之前都爱粘着源霖，清楚源霖的脾气，知道源霖现在这样是已经怒火冲天了，再气下去就要动手教训他了，源霖每次下手都很重，荣燊不敢和源霖犟，小声说道：“对不起。”

太委屈了，说完眼圈就红了。

简嫆作为一个容易受美貌迷惑的人类见不得漂亮小男孩委屈，忙说：“没关系没关系，就是不熟悉环境吓了一跳而已，你、你在家里跑动一下很正常的嘛，没事的没事的，别放在心上，我能看见这么威猛的老虎其实可高兴了。我又没有受伤，你凶什么。”最后一句是和源霖说的。

源霖轻轻挑眉，凑到简嫆耳边小声说：“他今年已经快两百岁了，算年龄的话可以说是你的老祖宗，他不是小孩，你不用这么护着他。他完全可以变化成成年人的模样，只不过他爱撒娇，所以才一直维持在十几岁的男孩形象。”

“啊？”

简嫆再看向荣燊的时候心情有点复杂，这居然是一位往上数可以数十代的老祖宗型老虎。

源霖没有问荣燊攻击简嫆的原因，但荣燊孩子脾气，自己想要在源霖面前哭诉一下，“你怎么能因为一个人类就离开我们？！你太过分了！你才任性！你才不懂事！”

简嫆听着这话像十几年前的八点档连续剧，这时才对荣燊的两百多岁有了点实感。

荣燊继续嚎：“你都因为这个人类……”

源霖猛然喝道：“闭嘴！”

源霖难得这么凶狠地厉声说话，莫说荣燊，连简嫆也被吓得一抖。

源霖换了一边手牵简嫆，顺势将简嫆往自己身后带，自己完全挡在了她前面，同荣燊说：“别在这里抱怨那么多，回去吧。”

荣燊瘪着嘴，抹着眼泪，一脸不服气，但也听话，真的转身走了。

源霖这才搂着简嫆，轻声道：“抱歉，没察觉到他过来，让你害怕了。”

简嫆心大，全不当一回事，摆摆手说：“这哪用得着道歉呀，他都没碰到我。”想想又问：“他想说你因为我什么？”

“没什么，只是小孩子的任性，不想我退出神族而已。”

第三十章 孱弱

源霖不想继续聊荣燊的事，转而问道：“你之前不是问过我狐狸精的事吗？现在带你去拜访他好不好？”

简嫆一听就乐了，“好呀！”

住在神族族内的只有一个狐狸精，一千来岁，在人间生活了几百年才回到族里的，脾气不错，裴羽拜托他教族里对人间不熟悉的精怪一点人间事，他二话不说就应下了。

源霖在路上时这么和简嫆介绍狐狸精。

简嫆稍微琢磨了一下时间先后，恍然大悟道：“啊，怪不得你之前不肯跟我细说狐狸精教你读书识字的事，原来你是当了一千大几百年的文盲之后才识字的呀。”

源霖：“……”

简嫆呵呵一笑，“没事，我不嫌弃你。”

“……我不是文盲，我们族里也有文字，狐狸精来之前我们主要是学神族的字符。”

“我知道，瞎说逗你的。可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说他的事？”

“他的事我不好说，我其实也不清楚，而且他族里的行事我很多时候看不懂，所以我不是不肯说，而是无话可说。”

狐狸精住在一处玉兰树林里，一个触目皆白的世界。

他穿着一袭衣不衣袍不袍裤不裤裙不裙的简嫆没见过的浅黄色衣服，从一棵树上跳下来，轻飘飘地单脚点地，而后稳稳站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