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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孝、母孝是三年,祖父母则为一年,三年前本该守孝的欧阳无恕因为边关告急而被夺情,远赴数千里外与来犯的敌人一决雌雄。
如今孝期将满,战事也到了尾声,他才上书奏请皇上允许他返京除孝,为父母做一场法事,以尽为人子的孝心。
皇上准了,因此他日以继夜赶回京城。
其实皇上也怕他恋权,把持兵权不肯放手,如今他主动放权,皇上安心,他也安全,君臣相得。
一听他有心婚事,暗暗窃喜的陆氏也不在意他的冷言冷语,“好好好,是时候成亲了,祖母为你看中一名姑娘,人美心善又善解人意,婉约动人,宜家宜室……”
“等一下,祖母说的那人不会姓陆吧!”她又想出老招了,三年前不成,如今又卷土重来。
“姓陆又怎么,你婉清表妹对你情根深种,等了你三年就为了一圆心中情愫,这么好的姑娘上哪儿找,是你才有的福分,别辜负人家一片深情。”两个姓陆的连手拿下将军府,以后两人在府里就能横着走。
欧阳无恕非常有耐心的听她说完,而后很毒的反击。“三年前?那不是老姑娘了,祖母这是在害我吧!没人要的老女人强塞给你孙儿,知情的人认为你疼侄孙女嫁不出去才留她在身边作伴,反之人家以为你跟我有仇,不想我娶个如花美眷。”
“婉清才十八岁……”一点也不老。
“祖母嫁给祖父的时候几岁?”他问。
“这……”十五还是十六吧!花儿般的年纪。
他重重一哼,“不能找个十三、四岁的,至少也是二八年华,你给我弄个快双十的,是想让我多个娘子还是……娘。”
那一声“娘”像个重锤,直接锤向陆老夫人心窝,她心口真的发疼,猛抽了口气,“你……你就这么辜负我一番心意,为了你的婚事我愁白了多少头发,你竟用恶毒口舌回报我。”
“祖母不懂事,孙儿却不能如你一般懵懂无知,众人皆知父丧要守三年孝,严禁嫁娶、饮酒作乐,我虽被朝廷夺情远赴边关,但仍是有重孝在身的人,父亲一死你就要我娶亲,这是哪家的孝道,陆府的吗?”他冷冷嘲讽。
看到他眼中的冷意,她咬牙切齿,“祖母当初是想赶在百日热孝中成亲,好完成你父亲临终前的遗愿,再说了,如今你孝期已过,何必再拿当年的事来说嘴。”
狼崽子长大了,果然比三年前更难缠,桀骜不驯、傲慢无礼,谁的帐也不买地只想跟人对着干。
真当她奈何不了他了吗?
哼!辈分还在,他再不甘也得奉养她,只要她不死总有办法扳倒他,来日方长,除非他终生不娶,否则她定要他生不出子嗣,到最后,整座将军府还是落在她儿子手中。
陆氏在心里盘算着,神色时阴时晴,她一心谋划自家儿孙绕膝的将来,她的想像中没有碍眼的欧阳无恕。
“完成遗愿,说得可真好听,即使娶了也不能同房,让我干熬着吗?”
她一听,喉咙口堵着气,觉得他就是来克她的。“好、好,是祖母设想不周,只想找个人安慰你的丧亲之痛、忽略了你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,见着如花似玉的女子又怎么忍得住。”
陆氏一句话就将他打入好色之徒,意指父丧期间还思淫欲,心不定,淫躁,见着女人就挪不开脚。
“祖母说的是二叔吧!把我们叔侄搞混了,果然如你所言,上了年纪就糊涂,我听说二叔又纳了一房小妾,是第七个还是第八个?以他飞骑卫的薪饷饱养得起吗?”他暗讽若非有老夫人的“贴补”,他的银子从哪里来?
为了不冠上不事至亲的污名,这三年该给陆氏的奉养银并未减少,欧阳无恕让暂管庶务的单军斟酌给予,只要不过分的开支尽量满足她,绝不留下一丝话柄让人说他不孝。
不过若想开他娘放嫁妆的库房,或是想私自取走府中的库银,那是想都别想,当初他留了府兵便是为了防她手太长,把将军府的家产搬个精光,连府邸也卖了。
被人说儿子的不是,陆氏脸色乍青乍红,放在扶手上的手几乎要在上头捏出个指印。
她强撑着辩解道:“他是为我们欧阳家开枝散叶,多添些香火,瞧你都快二十了,连个一男半女也没瞧见,若不指望你二叔传宗接代,我几时才能抱曾孙。”
她咒他生不出来,只能由他二叔那抱养。
“二叔女人多也不见得子孙旺盛呀!他才一子五女,还盼着有人送终呢!唯一的儿子还是姨娘生的庶子,他在子嗣上艰难,纳再多小妾也无济于事,女人一多,精气不足,想生个嫡子难上加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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