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卖棺换夫(2)



幸运的,孩子们的准头不是很好,十之八九落空,不然背着竹筐的小女孩又会是一身伤痕。

一颗扁平的小石子险险地擦过额头,面色略黄、很瘦小的梁寒玉微微侧过头,瞪了那群孩子一眼,她眼底有不符合年龄的无奈,和想将一群臭小孩吊起来打的凶暴。

又来了,有完没完呀!玩不腻吗?

绷着一张小脸,一副生人回避的冷漠神情,梁寒玉已经淡定到漠然,麻木的接受一切。

两年了,两年足以让人彻底平静下来,认清现实。

她,回不去了,不论她用什么方法,甚至决定再死一回。

但是她太怕疼了,用刀肯定不行,任何切肤割肌的疼痛她第一个喊停,这条自虐的路子行不通。

上吊嘛,死状很难看,万一死不成被救下来,伤了喉咙成了母鸭嗓更糟糕,她肯定一开口自个儿听了两眼泪汪汪。

若是服毒自杀……说实在话,古代医学不发达,她上哪找一服即亡的剧毒,尤其她穿过来的时候才五岁,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小可怜,身上半毛钱也没有,穷得苦哈哈,哪有钱买毒药。

现在也很穷,但起码能吃个半饱,有时还能吃点肉,比她面朝黄土背朝天的“亲爹亲娘”好多了。

因为他们的“遗弃”,她只好努力活着,凭着分给她的半亩地和破草寮,她种些易生长的粮食,遍地的野菜吃不完,萝卜、南瓜、马铃薯等物耐放,多摘一些也可腌了冬藏,长达三、四个月不愁无粮可食。

还有河里的鱼虾很多,虽然不是非常肥大,瘦瘦小小的,可幸好量多,虾子、螃蟹类晒干了磨成粉当调味料,有甲壳素的营养,大鱼小鱼则做成鱼干,久放不坏。

其实日子能过下去,说穿了也不是她一个人的能耐,她有三个还不错的哥哥,算是老天的补偿。

大哥梁智十三岁,为人木讷不多话,肯干实干,是个没主见的老实人,见人就挠耳憨笑,对什么事都不计较,有一口饭吃会分她半口,偷偷的替她修好漏水的茅草屋顶。

二哥梁勇十一岁,比较滑头,为人精得像个鬼,他不爱做事,偶尔会偷懒,对爹娘的话是左耳进,右耳出,三不五时的从家里偷米、偷饼给她果腹,她屋内的那床破棉被也是他偷来的,差点被爹娘打个半死,同时也让她来的第一年免于被冻死。

三哥梁南跟她感情最好,才九岁大,胳臂不比她粗多少,却常常跑来帮她耕地、拔草、挑水,教她怎么种菜,一有空闲就带她上山找吃的食物,捡一大捆柴下山,怕她没柴用、没水喝。

“鬼娃,鬼娃,白天见日,晚上见鬼,老人见了脸发青,幼儿一听哭不停,鬼娃鬼娃鬼娃儿,你是一只鬼,为什么还不变成真的鬼,日夜焚香下地狱……”

孩子们唱着自编的儿歌,一边把混着烂草叶的土团丢向抿着嘴的梁寒玉。

这一次她不躲了,让人丢个正着,这些孩子若不闹过瘾是不会罢手,跟在后头直追。她个儿小尚无余力反击,他们人多势众,她一个人,不忍不成,真闹起来她是占不了便宜,反而留下更糟的恶名。

在她睁开眼来到这个类似古代中国的世界,可真是吓得六神无主,足足三天三夜没开口说一句话,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只想着怎会来到这地方。

原来五岁的二妞,也就是这具小小身躯的原主,打两、三岁起就能看见一些不属于阳界的东西,当时二妞年幼不晓得那和活人有何不同,含糊的嚷着指来比去,大人们也当二妞在学话,口齿不清实属平常,没人在意。

等到了四、五岁时,长得还算清秀的二妞终于能说完整的话了,可是家人们听了却万分惊悚的禁止她开口,尽量把她放在屋子里,不让她出门与同年龄小孩一起玩耍。

可是再怎么藏也藏不住,一日,二妞和父母外出时,指着村里最碎嘴、最不孝的周二婶儿说:“李婆婆很生气,在瞪你,说你把她藏在炕下要给小儿子娶老婆的二十两银子给吞了,李婆婆说你不吐出来她就要带你走……”

作贼心虚的周二婶儿怕被要回好不容易到手的二十两,一不作二不休的先发制人,两手一叉摆出茶壶状,大骂二妞胡言乱语,小小孩童竟敢含血喷人,她又吵又闹的抹泪叫屈,一副受了多少冤屈似的上梁家讨公道。

一开始大家都能体谅小孩子的有口无心,要周二婶儿息事宁人,可是她仍骂骂咧咧的把话传得很难听,还说二妞是鬼生的孩子,硬是从手头紧的梁家讹走一两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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