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荷漾琴心(十二客花图冬之藏之二)(17)



不会吧!肯定是深情款款的花前月下,情意缠绵舍不得重话一句,哪会像对待老朋友一般恶脸相向,三句话不到就要他滚。

「你很闲?」指挥着砂石车后退,魏天扬一个冷眼要他少碍事。

「闲是不闲,不过有件事应该让你知道。」田中毅的神情显得复杂了些。

谑而不诙,嘻笑中带着严肃,态度慎重又有些轻浮样,叫人纳闷他口中的事究竟重不重要,心存迟疑。

「什么事?」她快下课了,他得尽快赶完今天的工作,免得她老在尘嚣中等他下工。

「最近有个人在打探你的下落,不辞辛劳找我问过好几回,我想迟早会透过我找到你。」他很矛盾要不要告诉那个人。

要是早一个月寻来他绝不隐瞒,有些事是该面对面解决,不要因过往的错误断了未了的情缘,有心与无心在于一线之间。

不过世事难预料,该过去的终会过去,新人取代了旧人,一条红线若断了很难再接合,即使缝得再密还是难掩痕迹。

都过了这么多年,恩恩怨怨也该云淡风轻,毕竟法律的判决还给所有人一个公道。

「打发不相干的人,我不接受打扰。」魏天扬说得冷漠,仿佛无七情六欲。

是不相干的人吗?他倒是轻松地推得一乾二净。田中毅提醒他,「曹经是你最亲密的人,你要我当坏人?」

扛水泥包的肩忽地一僵,他没回过头的冷冷扬声。「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魏天扬,不管是谁都告诉他,我死了。」

「包括白云亚的妹妹白雪亚?」他说不出如此狠心的话,捏造自己朋友的死讯会有报应。

咚地!一包重物赫然落地,散落的灰质物随风扬起,形成沙雾状蒙了灰色的天空。

心,也跟着灰涩不明。

梦魇般的往昔如张狂山魈一页页翻弄,血染红的大地浸湿双脚,仿佛幽远地底翻动着恶鬼的咆哮,一声声刺痛记忆最深处的伤口。

银冷寒光泛着鲜血,粘稠的由刀锋滴落……

惊愕的表情,痛苦的眼神,不信的怒吼,一幕幕卷着懊悔,风吹动少女的白衣,两颊断了线的珍珠是心碎的泪印。

无法挽回,也无法重来,只能任时间不断地推进,囚禁了身体,囚禁了心,连灵魂也不自由。

一时的轻狂造成两个家庭的悲伤,呜鸣的风怕是感伤,咻咻不止地发出低泣。

「她以为你该在上个月出狱,可是没想到你提早三年假释,因此扑了空接不到你。」心牢仍未释放他。

最是痴情儿女,全是傻呀!

「别说了,我不想让静湖知道我坐过牢。」让梦多延长些时间吧!

不曾拥有过不畏惧失去,时时不安地等候审判日来临,人的心会变贪婪,在他拥有更多的她以后,那份眷恋已深入他骨髓中,镌刻成她的模样。

爱情总是在最不适当的时刻出现。

他不知道何时爱上那抹随时漾着清香的身影,沉静祥和的眼眸总散发着柔光,让人在绝望深谷找到一丝活下去的希望。

原本放弃自我的他因为她而活着,追随的目光由暗淡转为炽热,他的世界因此有了光亮。

不管是不是梦他都不失去生命中唯一的光线,任何危及他爱恋盘石的隐流都必须阻隔,他无法忍受那恬静水眸染上失望和寒心。

害怕她的放手,恐惧她的嫌弃,满身罪恶的他不期待救赎,但是他需要她的体温来安抚他冰冷的心。

嘎然乍停的机器声中传来令他心弦一动的声音,满脸阴鸷的魏天扬顿时心一揪紧,如被宣判了死刑般缓缓转身,面对那张日夜牵挂的温柔笑脸。

「谁坐过牢?」

湖绿色略带民族风的披风式上衣,同一色系的及膝长裙,足踏系带式凉鞋微露香趾,飘然而至的藏雪佳人面带笑容,袅袅身影迎风而立。

轻眨的眼有着不解,圣洁如水中的荷洗涤尘嚣,化开了满天黄砂,清净人心。

隆隆的机器声在瞬间停摆,一群说着荤腥笑话的工人闭上嘴巴羞腼的一笑,对老师的尊敬可是百分百诚恳,绝不敢有半分不敬。

现今社会的乱象,学历越高的家长越不懂尊师重道,甚至蔑视教育制度的不周全,稍有不合意之处动辄谩骂老师,要求过高而不愿负责教导,一味的怪罪学校没教好学生。

反之,低下阶层的劳工大都教育程度不高,普遍对老师一职仍抱持着某种敬畏,不论是教理化、数学或体育,只要是老师身份一律恭恭敬敬,鲜少有冲撞老师之举。

所以一向爱闹爱开玩笑的工人马上收拾起不正经的态度,略显拘谨的捻熄手上的烟、吐掉槟榔,脸上微憨的打着招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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