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迷途屋(荷米丝的留声机之终篇)(2)



她爱他,那个有一头乌鸦黑长发的迷人男人,她爱他爱得愿意为他而死,生生世世不相见只求他的遗忘,即使自己成为一缕轻渺的幽魂。

「两情相悦?!妳敢在我面前说起『两情相悦』这四个字!他是我先看上的男人,也是我先认识他,若是没有妳的介入,他早就属于我。」

都是她的不应该,不应该在他们有进一步的时刻出现,顶着一张纯洁爱笑的俏颜奔到他面前,大声向他说:我喜欢你,当我永生的伴侣吧!

她以为那不过是孩子气的玩笑,顽皮捣蛋的她一向以捉弄人为乐,她的天真不会引起他的注意,她只是爱看别人错愕的神情。

是自己太自傲无以伦比的容貌,以及男人眼里的爱慕,以致忽略了这小而不起眼的威胁,她说出自己过于骄傲而不愿说出口的情意,因此她得到他。

他怎么可以前一刻赞她是他心目中最美丽的夜之女神,让她心头含蜜的仰起唇准备迎接他落下的吻,下一分钟却越过她走向事事不如她的女孩,当着她的面说他找到他失落已久的一半灵魂。

他羞辱了她,和她最亲的人一同挖开她的心,硬生生的扯成一团模糊的血肉。

痛,不足以形容她当时的感觉,像是毒蛇般囓咬跳动的颈动脉,一口刺入两颗尖牙,顺着唾液腺将毒涎注入她体内。

他们让她痛到麻痹,四肢被巨大的屈辱感捆绑动不了,唯有死亡才能获得救赎。

「感情的事哪有先来后到的道理,妳就不能看开点吗?」吓!好可怕的表情,真吓人。

脖子一缩,褐色的波浪长发无风轻扬,辉映着紫铜色反光,以及雕花喇叭内小小身子的反影。

「妳要我看开点……」森冷的笑声阴阴响起,似在嘲弄她的无知话语。「妳这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开口,还是自负得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,一句感情哪有先来后到可不是怎么动人的借口。」

它消减不了她心中因爱生恨的愤怒,那是生根的恶瘤,难以一刀根治。

「丝坦娜……」她还记怀在心吗?都那么久以前的事了。

「妳不配呼喊我的名字,妳这个生就一张骗人嘴脸的背叛者有什么资格和我相提并论,妳该去的地方是日日夜夜焚烧妳躯壳的地狱。」她的痛她得百倍千倍的承受。

「可是我已经没有身体了。」荷米丝吶吶的说道,望着自己半透明的身躯忍不住怅然。

现在的她已无躯体可用,只是一抹寄身留声机的可怜幽魂。

紫罗兰色瞳眸流露出一丝对世界的依恋,以及对目前处境的无奈,当昔日的故人一一出现在不属于他们的年代,她已经乱得不知该用何种面目面对。

她为什么来,是「他」找到时间路了吗?或是她的魔法已强大到不老不死,更胜满脸皱纹,彷佛已老化如树须的魔巫葛丽塔?

想见「他」,又害怕看见「他」,她知道自己正在慢慢忘记「他」,爱在漫长岁月的折磨下,她怀疑还能留下几分。

不能见「他」,不该见「他」,坚决不见「他」,因为她还爱着「他」,无法忍受「他」和她受一样的相思之苦。

雷米尔的指环锁住两人曾有的爱恋过往,她不会让他想起发生过的悲怆,他必须忘了她,彻底的忘了他们的一切,想念一个人的痛苦就由她一人承受。

「妳该怕我的,荷米丝,妳抢走了我的光彩,我的骄傲,我的男人,包括母亲的偏宠,妳知道我有多恨妳吗?」

恐惧吧!这才是妳唯一该有的表情,别想用无辜的紫瞳欺瞒世人的眼,今天妳是逃不掉了,来自魔女的怨恨将是妳最深沉的恶梦。

「恨……恨我……」有那么严重吗?她从没想过跟她争什么。

光穿过半透明的身体,飞舞的白色蕾丝窗帘一掀一掀的,窗台旁的古老留声机唱着颤抖的英文老歌,一如那双臂合抱胸前的少女般,不解又困惑的发出阵阵寒畏。

她真的不知道丝坦娜为什么恨她,她只记得她小时候对她很好很好,有好吃的、好玩的总不忘了她一份,帮着她四处调皮,捉弄花婆婆园里饲养的小魔兽,嘻嘻哈哈不懂何谓忧愁。

可是因为一个男人的出现,她变了,变得陌生,变得令人害怕,她的模样不改,心却扭曲了,被虫蚁蚀咬得不复当初。

她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,即使貌美如昔无改,那份浓烈的艳丽依然动人心魄,但是她看不见她眼中温暖的笑意。

「呵呵……小丫头,妳一定不晓得我有多想毁掉妳。」低低的佞笑,脸上的神采浮现暗青色。

「二姊,妳……妳到底想干什么?」她的笑好阴冷,叫人顿生惧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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