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抹情茉莉(花缘记事簿之二)(43)



她背负着两条命,一条是她的,一条是沈云的。

如果她们俩同时倒下,杀人魔会赚她们是累赘拖累他,一定会痛下杀手。

为了她,也为了沈云,再大的苦都要硬撑着,她咬着牙跨上一阶一阶要命的楼梯。

"好了,休息一下,我没看过像你这么笨的女人,居然数一个想要你死的女人。"沙耶郎不屑地呸了一口。

"生命是可贵的,不管它是好或坏。"这是白茉莉坚持的信念,没有人可以亵渎生命。

这里是挑高的三楼扶台,底下是占地四十来评的大客厅,他们瘫坐在扶台边休息,背靠着墙。

"啐!你想当圣人是不是?别跟我说这些大道理,婆罗神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神。"

"我不是说大道理,我只是尊重生命。"白茉莉撕下及膝的残破白纱为沈云压住伤口。

残存一丝意志的沈云从眼缝瞧她,心中有难言的感触,此刻才领悟白向伦所说的话,他的小白花儿不是软弱的菟丝花,而是一朵洁白的茉莉花,如同她的名字一般默默绽放芬芳,为需要她的人吐露温柔的香气。

她输了,输得心服口服。

她败了,败得心甘情愿。

不再有怨怒。

"小女人,过来。"

白茉莉见沙耶郎死命地盯着她匀称的小腿,不禁心生警戒。

"不要恼我发火,婆罗神要你。"

伤成这样还不减色欲?白茉莉暗叫不妙,表面仍镇定的寻找推托的借口,"尊贵的婆罗神,不是小女人不愿伺候你,而是……啊!别……"

沙耶郎哪容得她拒绝,婆罗神就是杀之神,主掌杀戮和性欲,他想要她。

"不许反抗,伺候婆罗神是你的荣幸,乖乖把衣服脱了。"他凑上嘴去咬她的脸。

童年被强暴未遂的记忆浮现,相似的房子,相似的yinhui,相似的阴影,白茉莉用力推开他开始尖叫,凄厉的叫声如同来自地狱的幽鬼。

而楼下的大客厅中央躺了一具不断抽搐溢血的身体。

历史再一次重演。

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冲过来紧搂住白茉莉,以悲痛的低语声不断抚慰,渗入她空泛的灵魂中,她停止尖叫。

在黑暗笼罩前,她说了一段秘密。

白向伦心疼地抱起怀中昏倒的珍宝,用十分悲切的目光望着来人说:"黎、紫、苑,你是帮凶。"

黎紫苑为之愕然。

第十章

飘浮的空间幽幽沉沉,混混饨饨的太元世纪,脚不沾地的漫游着,一片无垠云海望不尽天之涯口,茫然地随着金光。

四周隐约有兰芷香味,弦音轻扬。

白茉莉孤独的踌躇脚步,天地虽辽阔,极目所至沓无人烟,空空荡荡恍如死城。

一些过往云烟如快转的画面,飞快的在脑海中—一呈现。

她看到一张死白如腊的脸,睁着一双错愕的眼向上抓摸,无法置信的笔直掉落,后脑直接撞击容厅摆饰的维纳斯雕像。

殷红的血不断不断的溢出,染湿了平光抽木地板。

望着鲁莽打颤的无情掌心,白茉莉失去自己的意识,惶恐地逃避发自内心的强烈罪恶。

她……她……她居然把父亲推下楼!

紫苑来了,她觉得安心,把记忆锁住,当个安静的傀儡。

紫苑走了,她又陷入无尽的惶恐中。

然后,他出现了。

一个带给她爱与温暖的男人。她突然发现自己好爱好爱这个男人,恨不得将所有的自己交给他。

可是——

冷酷的恶梦却紧追在后。

看似洁白的十指再度染上无形的鲜血,一朵小白茉莉花在枯萎,她找不到生存的意义。

她是罪人。

"茉莉司神,莫再往前行,那里不是你的归处。"

谁?

谁在说话?

"我就在你面前。"

白茉莉无体的透明灵定神一瞧,眼前出现一位俊美无俦的男子,一身古怪的黑色劲装,翩然的长发在足踝处轻飘,声音是温暖的,但是却令人感到寒冷无比。

她问:"你是谁?"

男子面无表情的说道:"我是赏罚人间善恶的虚无。"

"虚无是你的名?"

"不"

"虚无是什么?"

"虚无是无边无际,它不存在于任何空间。"

"那你又为何在此呢?"

"因为你在这里。"

"为什么?"

"虚无在你心。"

好深奥的回答,白茉莉似懂非懂地凝望他,心中有一抹释然,似乎洗涤了肩上背负的恶,留下纯白的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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