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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他的迟疑只有几秒钟,尽管是微渺的希望他仍要一试,他不能眼睁睁地看她生命逐渐流逝,他承受不起这种打击。
袖子一挽,桑德利亚压住沙琳娜的双肩,身体轻覆她上身以防她挣动伤了自己。
「请动手吧!医生?」我的小母豹,你一定要撑下去。他在心里恳求着。
「嗯!按好,我要下刀了。」挪挪老花眼镜对准伤口,乔治一刀割下--
喷出的黑血如泉涌,很快地濡湿床边的地毯,看得人心惊不已,这才相信她中了毒。
乔治一边放着血,一边量着沙琳娜越来越弱的脉搏,他生怕她撑不过去地由诊疗包内取出一只小盒子,从中拎起一小薄木片塞入她口中。
「那是什么?」一旁医术浅薄的年轻医生好奇的问。
「东方来的人蓼,补气的。」疗效不错,在东方是救命良药。
「人蓼?」多古怪的名,由人身上哪一部份割下来的药材?
不懂东方医学的洋医满脸疑惑,不明白人蓼乃是一种种在土里的植物,因根形似人样而称之人篸!
而曾到过汉人土地的乔治学了几年东方医术,大为惊叹中国古人的博学多闻,因此将东方医学融入西方医学,带回国以期救更多的人。
人蔘在东方是相当昂贵的药材,他是在救了名东方贝勒后受赠的,他一直舍不得用,摆在身边好些年。
「放血只能拖延一时,最重要的是解毒棘的毒,再拖下去真的救不了。」他语重心长的说。
「要怎么解?我会尽一切力量配合。」她的血流了好多,不要紧吗?
乔治看看外面的雨势,再瞧瞧墙上的老锺,表情是沉重的。
「汉人有句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,被毒棘刺到的解法是摘下其花磨成浆敷在伤口上,不久便能解毒。」他是在一本汉书上瞧见的偏方。
「你是说毒棘的花?」桑德利亚立即站起身打算往外走。
点一点头乔治不放心的补充,「就怕风雨太大打落了毒棘的花,吸收太多水份的残花是没有用的。」
「我会找到完整的花,你等着,别让她……懒得呼吸。」他眼眸中深情地带着坚定。
一说完,他不顾仆从的阻止冲入雨中,上了马疾奔北边山丘,众人皆捏了一把冷汗,担心他在雷电交加之际发生危险。
屋外是阴风惨雨,雷声隆隆,房内是愁云惨雾,人心惶惶,沙琳娜的血彷佛快流光了还不见起色,真怕她等不到解毒的花。
由于血有自动凝结的功能,乔治不时地在伤口附近划一道口儿,林林总总算来七、八道丑陋痕迹,叫人心生不忍。
大概是血流得差不多了,出血速度变得缓慢,病人脸上的颜色也由红转白,逐渐浮现死青色。
若没有口中的人蔘提着气,此时一息尚存的病人早没气了。
「哎呀!不好,她的气越来越弱,体温也低得不象话。」乔治赶紧为她止血,吩咐旁人拿几床被来保暖。
四肢是冰冷的,感觉自己身体往上飘的沙琳娜有一丝迷惑,她看见一群穿白袍的男人跑来跑去,嘴上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说什么。
她像是无知觉地飘荡着,看着男人穿过她的身体,她好奇的走向床边。
咦!怎么会有两个她?
「快三点了,爵爷再不回来就救不成了。」八成找不到没被风雨摧残的毒棘的花。
爵爷……是指桑德利亚吗?
乔治话一说完,一个狼狈不堪的人冲了进来,手掌一张是十来朵还算完整的毒棘的花,地毯上全是他走过时留下的雨滴。
他的脸上尽是疲惫,可是两眼却饱含急迫和害怕,脚步显得凌乱的奔向大床,先用颤抖的手试试床上人儿的鼻息,然后才吐出一口气将花交给乔治。
「够不够?不够我再去摘。」他一定要救回她。
明显体力不支的他强撑着身子,坚定的眼神让人感动,能被如此勇敢的男人所深爱的女子是幸福的。
「够了、够了,你快坐下来,你到底是急着救人还是想自杀,瞧你被毒棘伤得更严重。」这男人疯了。
雨水冲去了血水,若不仔细瞧还真看不出他手臂上细细麻麻的刮痕。
「别管我,先救她,我没事。」眼前微微一花,桑德利亚告诉自己是太累的缘故。
「我两个人都救,不然谁付我诊疗费。」乔治半开玩笑的杵磨着毒棘的花。
一旁的医生当然不可能晾着不做事,分成两组治疗人。格莱斯顿爵爷若在他们手中出了事,他们也难辞其咎。
拿不到诊疗费是一回事,若是女王怪罪下来谁承担得起,说不定有牢狱之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