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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要去把那女人给杀了!居然敢害我姊姊,我饶不了她!”满脸泪的牛青阳愤怒地往外走,面颊上的泪抹了又流,像只受了伤的小兽。
“青阳,你别胡来,这事留给东家和东家大姊处理,我们不能把事越闹越大,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姊姊。”如今人还躺在里屋生死未明,连点最起码的呻吟声也听不见,只怕……唐文镜不敢往下想,东家大姊真如青阳所言的是个好人,他才来几天就能感受到她对自己人的照顾,让他有种她就是他亲姊姊的感觉。
“可是……”牛青阳是真的害怕了,他怕姊姊出事。
“你先冷静下来,别慌,你看看东家,魂魄都去了一半,你必须为他们撑住。”就如他家出事时,一家人哭成一团,他是长子得稳住众人的心。
唐文镜的爹是九品小吏,一日和府衙的同侪前去流云阁喝酒,隔壁包厢出来一名穿着云锦的男子,两人都有点醉了,在二楼廊道上推扯,谁也不肯让谁。
突地,那名男子不知是没站稳还是被推了一把,失足跌落一楼,头部撞到搁置玉石盆栽的石台而一命呜呼,偏偏那人是府台大人的岳父。
这事不大也闹大了,没人敢背这个罪名,唐文镜的爹比较倒霉被推了出来,因为他当时站的位置离男子最近。
原本判了秋后处决,但是唐文镜和牛青阳说过后,牛青阳写了一封信给何长风,请他出手帮忙,唐父判了失手杀人,罪不及死,目前仍在收押中,有可能外放。
而这外放嘛,也有学问了,往北是苦寒,朝南是闲差,就看朝中有没有人,一句话就是天与地的差别。
“文镜,我好怕……”看着几乎失去理智的姊夫,牛青阳哭得不能自己,从出事后他的眼泪就没停过。
唐文镜其实也怕,但他仍极力劝道:“我们是男子汉了,不能怕,再怕也要挺住,东家大姊可是什么也不怕,她在里面生孩子呢,我们不能让她担心。”
闻言,牛青阳眼泪一抹,恨恨地瞪向不远处犹在冒着白烟的余烬。“对,我不能让姊姊取笑我没用。”
烟,是这场意外的起源。
中秋这一天,李文瑶提早带着女儿来到吴秋山在县城的宅子,她买了不少的烟花和水炮要和大家一起玩,还主动表示要帮忙做月饼、挂花灯,消弭大家对她的疑心。
因为她一直表现良好,十分友善地对待所有人,见谁都一张笑脸,因此也没人给她脸色看,渐渐地放下戒心。
殊不知这才是阴谋的开始。
有了牛青苗的交代,吴老三家上至主子,下至打杂的,都一心一意盯着李文瑶的举动,就怕她使什么么蛾子,却全然没注意到喜鹊不知何时不见了,也没人想过要找她。
这时候,忽然有股浓烟往人多的屋子吹,在后院的女眷也就牛青苗、牛青果姊妹,以及乔嬷嬷和服侍牛青果的丫头,李文瑶也混在其中,她趁机飞快的冲向行走不便的牛青苗。
窜起的白烟浓得看不见路,一片雾茫茫,李文瑶没撞到牛青苗,反而把乔嬷嬷撞倒了,于是她赶忙起身又撞。
浓烟中没人看见她做了什么,只以为忙乱中互相推挤所导致,懂得防灾步骤的牛青苗拖着笨重的身躯护着妹妹,压低身子往屋外走,她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救不了别人。
大家都以为这是火灾,惊慌不已的想逃,可是只有一阵又一阵的烟而已,它扰乱了大家的判断力。
正在检查帐目的唐文镜刚好有疑问,来到后院想请教东家大姊,谁知看到是弥漫整个院子的白烟,视力比一般人敏锐的他,瞧见有一道白影朝正要走出浓烟的牛青苗撞去,他连忙高喊,“东家大姊,小心——”
可是还是迟了一步,牛青苗被撞得往前正面一倒,高耸的肚皮直接重重触地,当下两腿间流下长长的血痕。
此时吴秋山被突然上门的大哥、二哥缠住,等到听到后院传来的通报时,烟已扑灭,浓烟的窜起处站着猛用大蒲扇掮烟的喜鹊。
这场烟是人为的,先堆起一堆柴火烧旺,再用浇湿的稻草一层一层的覆盖,烧不起的柴禾冒出浓烟,在喜鹊的撺动下浓烟飘向同一个方向,造成大火烧屋的假象。
人在惊慌逃窜下会发生什么事没人知道,而意外随时都有。
闹出了大事,当然不可能轻轻揭过,即便喜鹊是个孩子也得仔细盘问。
“我娘叫我做的,她说这样我们才有好日子过。”
听完喜鹊天真的回答,众人恍然大悟。
李文瑶的计划是,只要牛青苗不在了,她便能以表姊的身分安慰表弟,进而住进吴老三家,成为宅子的新女主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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