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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要彻底斩断一名女子的痴恋,唯有结婚一途,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,表示他已无路可走了,全然地豁出去。
“脱下来、脱下来,只有我才是他的新娘,你没有资格穿上白纱,你不配,你不配……”女子愤怒地叫嚣着,上身微微离开男子的背。
“事实证明他要娶的人是我不是你,他看不见你,不论你在他身边多久,他一样视若未睹,瞧瞧他的新郎装扮和我是一对的,我们就要步入礼堂,相知相爱的厮守在一起。”
显然的,赵潆青有意激怒她,而她成功了,为爱受尽折磨的女子一脸妒恨,两眼凸出,可怖的鲜血由眼眶流出。
死前的模样历历现前,扭曲的手脚不自然地摆放,妒意蒙蔽了双眼,女子只知道这个男人是她的,她会用尽一切心力留住他,不让自己的爱再一次落空。
一抹幽魂以梦的形态寄居在男子的潜意识里,她利用他的罪恶感和内疚控制他的意志,令他沉睡不起,无法醒来。
尤其当人逃避、不愿意去面对现实时,更容易遭到梦魅入侵,从此自我锁困。
见过太多类似例子的赵潆青只想救人,她趁着嫉妒成狂的女子朝她奔来之际,瞬间启动织梦的能力,闪过女子尖锐十指利爪,身形倏移,一把抓起男子的手拔腿狂奔。
“走,跟我来。”
那一袭白纱是累赘,拖慢了两人的速度。
但是身为一名织梦者,她巧妙地一挥,眼前的摆设立刻有了变化,如同电影的转镜。
沉重的裙摆乍然轻盈如云,飞扬自如不造成阻碍,纯白色的希腊式建筑物变成一间又一间的空白屋子。
乌黑发丝微微扬起,她喘息着,在奔跑。
胸口的压缩来自危机的迫近,那尖叫声、凄厉的咒骂和不甘,声声尖锐得宛若就在耳边,只差伸出五指便可将人撕裂。
“把他还给我,他是我的,不许走!听到没?还给我!我要狠狠撕碎你……贱女人,你逃不掉,撕碎你……撕碎你……”
赵潆青没想到女子的执怨深得骇人,厉魇般的声浪排山倒海而来,好几次几乎碰触到她的头发,让她一次又一次,惊险地连忙筑起一道又一道的门。
因为时间紧迫,门的作用在于拖延女子的速度,她好顺利脱身。
可是女子的顽强让人没法松懈,节节逼近,那一扇扇的门板并不能令她死心,反而使她更愤怒,所经之处破坏殆尽。
看她如此冥顽固执,逼不得已,赵潆青急中生智地停下步伐,反身朝身后一比划,丈高的乳白大门立现,门后是上下左右四面墙。
就在女子打算冲过高门抓花她的脸时,葱指做了个关的动作,厚垂的门板自有生命的关上。
砰的一声,接着是鬼魅的哀嚎声,撞上门的女子惨叫地往后一弹,落在墙的一角。
在她着地的同时,赵潆青也没慢下手脚,她以穿针引线的手势对着门与相连的墙面进行缝补,将活门缝成死门,再也开启不了。
这是权宜之策,维持不了多久,因为梦是会变的,她争取的只是时间。
“你敢关住我,放我过去,放我过去……我绝对饶不了你—”
砰!砰!砰!撞门声清晰可闻,伴随着悚然怒吼,震动的门板巍巍颤颤,似乎随时会崩裂。
“他对你无心,又何苦痴缠不休!你有你的世界该去,他有他的日子要过,两条平行线只能相望,没有交集。”希望她听得进劝,勿再执迷不悟。
对一个为爱入魔的女人而言,赵潆青的一片好意规劝如一颗石子丢进池里,只是掀起阵阵涟漪改变不了什么。
“你是谁,胆敢坏了我的好事,这是我和他的梦,谁也不许介入。”女子高声叫嚣,十指愤慨地刮抓墙面。
“我是不忍心你们受苦的路人,人要往前看,不要一直留恋过去,该放下就要放下。”明明无一物,手心握得再紧还是空的。
“我不是人,难道你看不出来吗?要我放下什么……”她已一无所有,只剩下满心的爱恋和痴狂。
“你……”见她不肯放手,拚命想将门撞开,赵潆青真的有点生气了。“好,你放不下就继续痛苦吧!这个男人我带走了。”
“不—还给我,他是我的,我不能没有他……”
女子的尖吼渐成哀求的哭喊,呜咽地流泄而出。
但是她不再心软,门外的场景一变再变,重重阻隔女子的行动,让她陷在走不出的迷宫里,暂时危害不到他人。
须臾,赵潆青带着神色冷然的男子走向一处扬风而起的悬崖边,那是出口,梦的尽处,纵身一跃便可回到现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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