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瑞香郁情(十二客花图秋之诗之二)(7)



「倪、想、容,你很想死吗?」他乐于成全,反正这是他的专长。

她轻笑地揉揉足踝。「瞧,你认得我嘛,看来我没认错人。」

「没人希罕认识你,死人只需要一个土坑。」她的惬意笑容勾出他许久不见的坏脾气。

自从那件事以后,他的心如一摊死水不起波澜,他也当自己已死透了不再显现一丝情绪,偏偏遇上他这人生的大天敌。

根本是老天的恶作剧,她不该出现在他眼前颠覆既定的一切,他是傻了才会射穿轿车轮胎救了她一命,那颗子弹该送进她胸腔。

瞧他给自己找了什么麻烦,一个相信世界大同的笨蛋,被人卖了还在旁边帮忙数钞票。

「山下同学,你的脾气没什么改进,朋友一定不多。」孤僻成性的个性依然没改。

山下忍魈在心里演练上百种朝她脑门开枪的姿势。「我不是你同学。」

「但你救了我,照理说我该向你说声谢谢。」基本的礼仪她还懂。

她是不知道车子为何忽然转向撞弯电线杆,在千钧一发之际抱住她滚离车轮下是不争的事实,他真的很够义气不念旧怨。

同样的情形发生在他身上,她的作法肯定是静悄悄的走开,袖手旁观当陌路人不予理会,绝对不会逞一时之勇地自我牺牲。

她的命很珍贵,属于国家人民的,不可任意毁伤。

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不愿曝光成「名人」,盛名之累的困扰她曾深深体会过,目前写意平淡的生活才是她所追求的。

「不必,我当是救了一条狗。」恶毒的冷诮流畅的逸出他口中。

「你这人吃了什么,嘴巴还是和以前一般臭!」轻颦柳眉,倪想容初时的感激飞走了一大半。

「别跟我提以前的事,我和你不熟。」冷冷的一瞟,山下忍魈注意到她猛揉右脚足踝。

「相逢自是有缘,你都死了快二十年,不用太熟也是好的。」干么,她有说错话吗?他眼睛瞪那么大。

「你说谁死了?」一见面就咒他不得好死,她简直是找死。

「你呀!」手指头一比,她忽生寒意地想到他是只死不瞑目的鬼。

现在才来害怕好象慢半拍,人鬼毕竟殊途,他怎么一直抱着她?

「睁大你的眼睛瞧瞧,我哪里像个死人。」握紧她的细腕一施压,他不信她还能装懵懂。

活生生的人在眼前能看错不成,鬼敢在烈日当空出现吗?

「可是当年你摔下崖不是尸骨无存了,警方动员上千名搜救人员都无功而返。」据说是被野狗山兽拖走了尸体,学校方面特别布置了追思大会,悼念他英年早逝。

这件事她很不能谅解,死了个无关紧要的人能和亚洲科学大赛相比吗?当时正进入紧锣密鼓的筹备中,却因为此事而暂时停摆。

虽然最后她仍抱回首奖的冠军杯,但是整场比赛都笼上一股哀伤的气氛,让人的心情就是无法轻松,像是赢了也没什么了不起。

「不关你的事。」他不愿多提地再度注意她发红的足踝。

别去理她,她是活该得受这一遭,脚废了也是她的事,来日街上行乞正方便。他在心里如此告诉自己,但视线老是无法偏离。

倪想容老实的点点头。「是不关我的事,不过我总要搞清楚你是人是鬼,大白天见鬼十分不吉利。」

山下忍魈的颊肌有抽动现象。「你宁可当车下鬼咯?」

什么不吉利,刚从鬼门关逃生的人有资格说这种话吗?她也不想想若非他及时出手和阎王抢人,此刻的她已经是新鬼一只。

早知道这件任务这么棘手他就不该接,一开始的警讯早该听从,烫手山芋丢或不丢都是麻烦。

「并非我不知感激,但你需要去医院挂个号,自律神经失调……啊!我的脚……」倪想容的眼泪都快飙出来。

「叫什么叫,破锣嗓子像鸭子断颈要死不活。」看她痛苦的神情,一丝快感平复他满肚子怨气。

早该治治她。

「轻……轻一点,我的脚会被你……捏碎。」他的确来报仇的。

救她的原因八成是不想她死在别人手中,准备救了她再自己动手。

「不重好不了,你太不济了。」最好搓破她一层皮引以为鉴。

「你说得当然轻松,扭到的人又不是你。」风凉话人人会说。

「所以你要认命,提高警觉防止有心人要你的命。」没见过像她这么散漫的女人。

她该知道自己的脑有多值钱,有人要她活有人要她死,全在于其利用价值,有时晓得太多事反而不是件好事,杀机随之而来。

她得罪什么人他并不清楚,至少有两路人马在追杀她,也许不用他出手,她早晚死于非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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