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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是一根鸡腿罢了 , 小气巴啦地想独占 , 也不想想他平时从倚春楼偷来多少好料孝敬他 。 咕咕哝哝的吴祥安吞了吞口水,抱怨舅舅的不近人情。
「别在心里数落我,人家十七岁都当娘了,而你还胡涂的给我混日子......」他正要开口好生教训,素手一扬叫他气恼。
「停,让我先把耳朵掏干净再听你好好念经。」她拿了根稻杆在耳朵里挠呀挠。
有句说话天上天公,地上母舅公,也就是说天上的神以玉皇大帝最大,而人间当是以母舅为重,不可违抗其意。
但是打小跟在舅父后头绕的小姑娘是天不怕地不怕,小小的年纪写了一手好符,其功力比舅父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,人人争相求她写张符令,连舅父都不得不服。
不过功名利禄好求,人心难求,难保哪天有个利欲熏心的强梁来掳人,锋芒得收敛些,以免有心人不择手段予以伤害。
因此算出她命带灾劫的舅父陶竟世不许她太过招摇,最多逢年过节帮人写写黄符,赚点私房钱,免得因小失大,惹祸上身。
「妳就不能稍微正经些,学学青崖的懂分寸、知进退,别一天到老想着胡闹。」迟早出事。
吴祥安瞟瞟一旁正在收拾道器、法具的冷艳女子,蹦蹦跳跳地绕着她扮鬼脸,看能不能让那张冰冻千年的冷脸化霜。
她试过十回大概有一回成功,其它九回不是铩羽而归便是她视若无睹的走开,让她很没成就感。
「青崖,你看看我嘛!我们是好姊妹对不对?妳教教我怎幺和妳一样冷冰冰的。」她太爱笑了,娘常说她是弥勒佛投胎。不过幸好投胎忘了带肚皮上的油来,不然就成了一头猪。
「挡路。」她拿起一个冬令水果往她嘴上一塞。
唔!人家又不是拜拜用的祭品,太敷衍人了。「舅,你看青崖欺负我。」
「妳不欺负她就该说老天长眼了,她哪有闲功夫理妳。」他是护理不护短,谁是谁非一目了然。
「我是你的亲外甥女呢!你应该站在我这边才对。」她气呼呼的一手腰,一手拿着祭拜用的水果猛啃。
「青涯是我的徒弟,将来要继承我的衣钵,妳这『外』人有她亲吗?」这边,那边,不都是同一边。
手心、手背都是肉,两个他都疼入心坎里,没有孰重孰轻,一律平等视之。
「舅,你不公平,我也可以继承你的衣钵,我写符的功力比你高。」她洋洋得意地昂起发光小脸嘻笑。
「哼!雕虫小技,难登大雅之堂。」轻哼一声,陶竟世不满的瞪了一眼。
一旁清冷的女子微微扬起唇心,她明白这甥舅只是爱斗嘴,其实好得像父女,很难容得了别人介入,她是少数的例外。
俏皮的吴祥安眼睛一眨的放软声调。「舅我来帮你写句应景的话吧!」
一听她这话,脱了一半道袍的陶景世连忙要徒弟把朱砂、黄符收起来。「去去去,到别处玩,女子无才便是德,少拿笔舞文弄墨。」
「舅怕我一语成谶写出『凶煞临门』对吧!」她笑咪咪地扯下半根鸡腿,不管他神明临席了没。
「妳喔!一张嘴没好话,怎幺和青崖一起长大的妳没她的沉稳呢?」他一直想不通是哪里出了岔,为何教出云泥之别的娃儿。
她满嘴塞着东西的说道:「舅,亏你还是道士,不一样的命格哪有可能一模一样,你在污辱神明的睿智。」
打雷时躲远些,免得雷神劈错了人。
满脸通红的以轻咳掩饰局促,陶竟世假意的拂拭桃木剑。「吐吐苦水不成呀!将来谁娶了妳是谁的不幸。」
「才不呢!我是禄星高照,谁娶了我都会富贵一生、利禄满门,一辈子有花不完的财富。」她大言不惭的说起自己的丰功伟业。
没错没错,不愧是我挑中的娃儿,够豪气,有气魄,没看走眼,果然是禄神的好帮手。
供桌上走下一位瘦长的老者,一脸白胡子长至胸口,他翻翻名禄簿,钦点下一位名利双收的仕子。可惜没人瞧见的身影。
「呿!当自个是财神爷呀!有空回房绣绣花别乱跑,妳今天有血光之灾。」他不是吓唬她,而是确有其事。
做不了姑娘家事的吴祥安背着舅父吐吐舌头,一副她会听才有鬼的神情。
「不要,我要找青崖去玩。」青崖太闷了,她要带她去听曲儿、散散心,省得她越来越闷,愈来愈不好玩。
「不行,下一场法事快到了,青崖得在一旁学着点。」没人像她那幺好命,清闲过日子。
「舅---」她要青崖陪她玩啦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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