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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懂事。
「好心的大爷施舍善,起厝造屋妾满室,慈悲的婶儿怜我小,观音送来玉儿孝,百年和乐不白发,大姊小哥好姻缘,积我阴德来年喜,大红花轿琴瑟鸣……」
眼红呐!
一干大小乞丐是又羡又妒,看她一唱乞儿歌便获满堂采,不需伸手银自来,菜满圆碗鸡和鸭,油纸包着松花糕,怀里揣着热包子,一旁阿婆捧着鲜鱼汤还吹凉一喂,表情多慈祥呀!
像是疼着小孙儿,一口汤来一口鱼,刺剔不伤喉,真是天生好命乞。
看着自个儿碗空肚也空,吞咽口水当米饭,闻着肉香好下胃,舌头一舔是甜味,过过乾瘾也好,谁教人缘不如小乞儿,眼红又何奈。
「谢谢张婆婆又香又甜的鲜鱼汤,您老的热心热肠是西天王母心呀!恩长似海无法量。」
缺了牙的张婆婆笑得阖不拢嘴,「小娃儿嘴真甜,老人家听了欢喜。」
「是您心地好,神佛可明鉴呀!小乞儿可不敢胡诌欺天。」呼!还是乞来食最有味。
乞讨的功力依旧,今儿个真是大丰收,有鱼有肉还有江南蟹,铜板叠成小山高,她是天生的乞丐命,一出生就注定来向世人要钱。
嗯!可见她前世积了不少功德,每个人都欠她债,今生一一来讨回。
当!好亮的一锭银子,有五两吧!是哪位大手笔的善心人士呢?不谢谢人家怎成。
「这位爷……哗!漂亮的姊姊,你的面具做得真精巧,可不可赏我一具?」
那双眼瞳多水媚呀!勾人。
一位中年男人打扮的卖货郎突地一怔,有些错愕的压沉嗓音说:「小乞儿睁大眼,别把大叔我看成小娘子。」
「姊姊的难处我明了,人在江湖身不由己,美人多烦忧呀!满街都是登徒子。」
乞飞羽豪爽地骂遍所有男人。
「我是男人。」「他」特意的强调。
「好啦、好啦,姊姊说是男人就男人,小乞儿绝不说破。」她大声的一嚷。
「你闭嘴。」嚷得全镇都听见了还叫不说破,难不成要送面锣敲八方才算。
真想塞住她大嘴巴的褚姁霓无力地一叹,抚着额头苦笑不已。她自认自个儿的易容术天衣无缝,为何这初见面的小乞丐能识破伪装?
同是化去女儿身,她一眼就能看出眼前讨喜的乞儿是位姑娘家,凭那一手乞讨本事,想维生是不成问题,绝无断粮之虞。
她一向不是所谓的善心人士,慈悲心根本就无存,多年的杀手生涯让她冷了心、绝了情,会丢下五两银子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。
或许是乞儿清甜的嗓音勾动她一时不忍吧!温暖的双眸热了她的冰心。
除了义弟何青及她的心上人单破邪,她还不曾在旁人身上投注半丝关怀,今天倒是例外了。
小乞儿天生就有一股亲和力,让人忍不住要去靠近、呵护,甘心掏出分文怜其无依。
「姊姊在想情郎吗?」
褚姁霓微微一惊利了冰瞳,几时让她靠得这么近?「你会武功?」
「不会不会,我连一只蚂蚁都捏不死,你瞧我瘦得没三两肉全是骨。」她哀怨地直摇头,黑污的细腕是瘦了些。
「你没骗我?」褚姁霓怀疑的看看她。
「我哪敢,你是武林高手耶!那把碧血剑上有红线,没人敢僭越。」呼!美人姊姊翻脸了。
碧血通红的剑眨眼间就架在乞飞羽的脖子上,远处有几个焦虑的人影见状几近抓狂,为首的那人更是一把捏碎如手臂粗的枝干。
「你到底是谁?」她绝非寻常乞儿。
乞飞羽笑得开怀地移开她的剑,「四海之内皆兄弟姊妹,乞儿耳朵长,风一传就入了耳。」
「你是丐帮的人?」收起剑,褚姁霓恢复清冷表情。
「好像是吧!大家都这么说。」丐帮也没什么了不起,不就是人多势众。
「如果我向你打听一个人,风能传多快?」她试探的一问。
「只要人活着,半个月就能风传耳。」不是她在吹牛皮,丐帮的人脉一张,大鹏都展不了翅。
「看来你在丐帮地位不低。」小小年纪敢说大话必定不凡。
虽是一身脏污、谈吐滑溜,但自发而出的气度是难以掩盖,人不可貌相,璞玉通常藏于拙石。
「姊姊好生有趣,小乞儿是天生天养的苦命儿,有片瓦来遮天就很满足了。」
呵呵……少帮主而已,没什么好炫耀。
褚姁霓了然的望着她,「很少见到像你这般乐观的乞儿。」
「无欲无求心自宽,姊姊的善良可让小乞儿多活些时日。」五两够让一家小老百姓快活大半个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