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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什么蒙蔽了他的双眼?是对他有怨的晋王妃,还是被人收买的稳婆,或是……另有他人?
妻子偷人一事并不假,她自个都哭着承认了,只是死也不肯说出奸夫是谁,她要的是和离,与情人双宿双飞。
但是,他没同意。
也许,他骨子里还是渴望有一个儿子,不论她腹中的胎儿是谁的种,先生再说,至少有一半的可能性是他的。
其实南怀齐曾多次私自入京,为日后的千秋大业布局,亦在妻子房中留宿过,因此才会无法确定孩子是否是他的,而知晓他回府的人并不多,甚至连王妃身边服侍的丫头也不一定知情。
既是秘密就不能让太多人得知,以防消息走漏,即便孩子有可能是他的,他也无法出面承认。
但眼下他可以确定,这孩子确确实实是他的,如假包换,他们俩长得太相像了。
唯一让他拿不定的是眼前这个笑得让人看不透的女子,她的眼神太清澈,不像奸狡之徒,可是一言一行又透着狡猾,叫人不禁想到北疆峻岭上一种全身火红,来去无踪的火狐狸,高傲而狡诈,不易捕捉。
南怀齐一双墨黑的深瞳看向雪颜朱唇,明眸清亮的女人,她的确很美,有南方人的纤柔和北国人的狂放,宜静宜动的性格揉和在同一具身躯,令人想去探究真实的她。
有一点他很感兴趣,她不怕他。
在面对有杀神之称的他,她却从容不迫,眼中没有半丝惧意,也不担心惹怒他会有多可怕,她只是单纯地回视他,笑得有如山中的狐狸,自信而骄傲。
“我为什么要怕你,王爷要砍我的脑袋吗?”
说不定她还能因此穿回去,马尔泰、若曦死后不就穿回现代了?
其实于芊芊是有点怕他的,毕竟她的生杀大权拿捏在他手中,死不可怕,但会疼呀!她怕没死成,反而拖了一身伤痛,要死不活的,还得看人脸色。
好在她“转职”后见过不少高阶警官,局长、署长什么的也打过交道,看多了一脸严肃的长官,她别的学不会,装模作样倒是不差,不论是冷脸、臭脸、面瘫脸,以万年不变的笑脸来应付准没错,人十之八九就吃这一套。
第十一章
常言道:出手不打笑脸人,便是这道理。
“也许。”只要她做出不可饶恕的事,他下手绝不心软。
“可是我用我的月银喂养你快被饿死的儿子呢?”施恩不望报是常理,但忘恩负义的人也不在少数。
南怀齐的眉头一紧,“这是两码子事。”
“那是我不吃锦心管事准备的冷菜冷饭,为了自个脆弱的肠胃着想而自行开伙触了你的逆鳞?”这男人很难讨好,明明长得人模人样,还算养眼可口,可却是只闷鳖,平时闷不吭声,咬起人来却凶猛。
“本王的王府里没有冷菜冷饭,你休要挑事。”他冷声警告,目光锐利如最锋利的刀剑。
“那是王爷你,谁敢给你冷掉的饭菜,又不是找死?可我不是王爷,又是个身分低贱的陪嫁丫鬟,谁会高看我几分,有饭吃就该偷笑了喔!”何不食肉糜啊!真该给他镜子照照他面目可憎的嘴脸,王府没冷菜冷饭?
呸!他怎么不去下人房走一趟,或是到侍卫营绕一圈,连他的亲生儿子都被逼吃糊掉的细面,旁人又岂能悻免?
带兵打仗他在行,管家理事就差点,王府上下有几百口人,而大厨房只有一间,主子吃得到热食,底下人一层一层地发下去,到了最卑微的守门小童,能吃饱叫万幸,谁还在乎白菜汤里捞不到一块肉屑?
闻言,他眉头一拧,“你的意思是本王该早早将你收房,给你正式的名分?你的心还真大。”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,于芊芊甩甩手,“王爷想多了,我是说你该去体恤民情,看看别人怎么过活,内宅不治焉能平天下?你看过瑾儿之前的模样吗?两眼无神,神情萎靡,穿着过时且不合身的衣服,人瘦得像只小猴,我一只手就能把他高举过肩……”“是瑾主子。”他纠正。
超想吐他口水,龟毛男。
她才不理他,指着他道:“你,是罪魁祸首,你放纵别人对他施虐,他身上没有伤,可他受伤的地方你看不见,不闻不问也是一种暴行,你用忽略伤害你自己的儿子。”感同身受的于芊芊不吐不快,她也是不健全家庭的受害者,深知被人忽视的感觉有多糟糕,还被父母拿来当互相攻击的武器,她真是受够了不负责任的借口,没有谁的出生是多余的,能来到人世间就是一条生命,就该好好对待。
从没被人指着鼻头的南怀齐脸色微沉,冷厉地拨开指在眼前的纤白玉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