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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缸里原本有几条小金鱼在悠游著,但是禁不起不时的咆哮声而吓死了,空著一缸水和水草算是凭吊。
当初买下这幢房子,是因为广告上打著附装潢,贪方便的于弄晴是个十足没耐心的人,一见有现成的床就立刻搬进来住,不管房子的过户手续办好了没,反正她生活上的琐事一律交给杰生去打理。
杰生不只是她生活上的全能男佣,包括公事上的辅佐,举凡对外洽商、联络各大厂商进货、接国外订单,甚至代替她出席公开场合,好隐瞒她才是公司负责人的事实。
从房子买下到现在,这个她们母女俩居住的家,只有他和井田二雄有资格入内,其他访客在警卫处就会被搁下来,这里是标榜二十四小时有驻警巡防的高级社区。
同样地,每户人家每个月至少要付五万元以上的管理费,社区住户大约不下六十户。
「晴儿,不要因我的缘故惩罚孩子,那不是正常的教育方式。」孩子是每位父母最大的财富。
是了,让于家又不安静的主角登场了。
他不姓于,也不是于家的亲戚好友,充其量是十年未见的故人,对於连玛丽亚(菲佣)都禁入的火线地带,他等於是犯境。
正确用语是非法入境。
因为「户长」不允许,所以受人供养的户脚不得自做主张,接受贿赂擅开门户迎人入内,这是犯了于弄晴的大忌——擅权。
单亲家庭权限要分明,下命令的母亲,服从是未满二十岁女儿的责任,因此跷著脚拿遥控器,喝优酷乳减肥的是于弄晴,二等公民于问晴则负责扫地、整理家务、倒垃圾,以及掌管家里的厨房。
反正才两人嘛,一、二楼加起来的坪数不超过六十坪,除去庭院不包含在内,一台吸尘器够分担小孩子能力不足的问题。
「你没有发言资格,我教孩子用不著你插手,喝完你手中的白开水就自动走人。」请他喝茶是浪费茶叶,自来水凑合著喝。
「她也是我的孩子,我有权发表意见。」他会将以前失职的部份补回来。
她连哼三声。「不过是小小的精子提供者,随便打一炮就有好几亿。」
根本不值钱,数多便价廉。
「而我是好几亿中唯一幸存的一个。」想来真可怕,我竟然曾经是个遭精子入侵的胚胎。
「于问晴你再多话就加倍二十分钟,去倒立。」有什麽好庆幸,没我养你能存活吗?于弄晴将报纸揉成纸团一投。
噢!好准,妈真该去当篮球选手或棒球投手,我的头是她的练习板,一向如此。
「别再吼孩子,她没做错……」无力阻止的郑夕问只好眼睁睁的看著女儿走向白墙一翻靠上。
身手倒是矫捷,可见倒立对她而言是平常游戏。
「对,她没错,是你错,我处罚她是希望某人良心不安,早早滚出我家别赖著像讨人厌的木乃伊。」直挺挺的动也不动。
「很抱歉没能顺你意,我女儿需要一个父亲。」他得盯紧她,免得她又溜向不知名的国度。
十年前他无能为力地任由她走得无声无息,十年後她休想故计重施,尤其是带走他亿万分之一的精子女儿。
「她姓于不姓郑,你最好给我搞清楚。」要父亲还不容易,随便一招手就有人抢著自动入座。
她还弄不明白台湾的法律吗?「这点随时可以更正,司法向来公平。」
台湾的法律偏重父权。
「你想得美哦!于问晴是我的,你别想染指她一分毫。」怕他没命上法院争抚养权。
这正是所谓动物的领域权,习惯在家里作威作福「奴役」女儿的于弄晴,无法接受领导权被剥夺,她一向率性惯了,不高兴生活圈子被规格化。
通常一流的设计师都有著艺术家反覆无常的个性,阴暗不定地找各种藉口来说服自己是正常的,可是在所谓的正常人眼中,他们永远是不正常,太过理想化。
而她既情绪化又孩子气,不讲道理又难沟通,一味的做自己想做的事。
像一枚未设密码的核子弹头,一经发射就绝不回头,任地面上的人慌乱失措,找著破解、分化弹头的办法,而她依然高唱我要飞上青天。
「说过多少次别连名带姓的叫小晴,你们并不是仇人。」非纠正她到对为止。
她眉头一皱看似不快。「听起来像是我某任情人在叫我,你非要一再让我回忆不太愉快的过去吗?」
是阿莱得还是诺恩,交往期间脚踏两条船,被她一脚踹下莱茵河,在医院住了三个月,因为那段时间刚好是结冰期,整个人栽进渔人钓鱼时凿开的小洞半卡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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