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泼辣美人(京华四贝勒番外三)(34)



“你要气多久?”他不晓得还要忍耐到几时。

“谁告诉你我在生气?”她岂只生气,还有种遭人践踏的羞辱感。

妓女就不值得尊重吗?她会沦落风尘情非得己。

家园被抄,贬为官妓,若非她的美色及圆滑手段能为大清尽一份力,成为大内密探之一,只怕今日的她已和家人一般,白骨一堆。

今时今地一再被人提及议论,就算不在乎也会生气,好像原本不痛的脚多踩了两遍,多少会有点痛处,甚至红肿。

谁有资格指责她妖女,在江湖上行走,有不沾血腥的侠士吗?她不过行事诡异了些,不照既定的武林规矩走罢了。

既然大家都说她是妖邪的坏女人,不使使坏太说不过去。

“星儿,事前我并不知道她要来,不然我会及时阻止她入堡。”他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她。

宋怜星不信地一嗤。“以你的烂好人个性只会妥协,我不认为你能硬得下心肠撵人,说不定还会轻声细语的安慰两句。”

“错不在她,总不好恶言相向。”诚如她所言,他不是会对人严声厉言的人,但此为天生个性使然,并非存心要心软。

“哼!要是她掉两滴泪下来,你就会心疼死,然后立场站不稳,三言两句就允诺些自己办不到的事。”她根本就看透他的心态。

“星儿——”江柳色由后搂着她。“我会以你为主,相信我一回成不成?”

“你才不……”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闪过窗前。“我出去一下,在我回来以前把帐簿整理好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他还来不及开口,如同艳火的宋怜星已快速飞向窗棂,轻巧地离开与内室相隔的花厅,目前兼当处理堡务的小室。

望着十来本尚未核准的厚重帐本,头痛不已的江柳色重重地叹了一口气。

几个月前他还是清心寡欲的行医者,一心为患者解除病痛而努力,不眠不休地钻研医理,衣不解带地遍翻医书查寻各类病因及疗法,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。

如今瞧瞧他在做什么?

把脉抓药的手拿起三尺青锋剑,灯油下的医书已换成一本本商行进出帐的簿子,沾了墨的笔不再写着五味子、地筋、白及和升麻等药名,而是一串串眼花撩乱的数字。

现在,他是一个如假包换的生意人。

身后忽然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响,打断了江柳色的思绪。

“星儿,你回……杜小姐,这个时辰来访是否不太妥当?”他站起身将门敞开以避嫌。

很浓的脂粉味让他以为是星儿去而复返,待一回头瞧,欣喜的嘴角顿时失落的往下弯。

尤其是看到眼前女子一身艳丽的打扮,心中着实有着深深的古怪感,这穿在星儿身上是艳绝逼人,可是换上清纯的她却嫌多了颜色。

“江堡主,不,应该称江大哥,你我并非外人,何妨叫我闺名襄襄。”她学着挑眉轻送秋波。

但江柳色当她犯眼疾。“杜小姐眼睛不舒服吗?我开服药让你敷敷。”

“别费事了,江大哥,我只是想来找你叙叙旧,聊聊我们的过去。”杜襄襄身子一软就往他肩上靠。

“快坐下,你该不会受了风寒吧!我瞧瞧。”他探手一按就诊脉观色。

他从未想到她会使心机,只是单纯地尽一个习医者本份,赶紧扶她往椅子上一坐,神色自若无任何不轨之意,心存仁厚地不察她乍赧的娇羞。

不过,他也适时地推开她倚偎过来的身子,若是叫他的心上人瞧见,怕是一场地狱式的风波。

“我胸口有点发疼,你摸摸看。”她抓住他的手就要往半裸的酥胸放。

他不安的一抽。“杜小姐,你的身子无大碍,虚火旺了些,回头泡壶去火的花茶即可。”

她今儿个真的很不对劲,处处在模仿星儿的姿态。

“江大哥,你为什么不叫我襄襄?”她似嗔似柔地将头枕靠在他手臂。

“于礼不合,杜小姐别为难在下。”江柳色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。

“我们是自幼订亲的未婚夫妻,互唤名字乃是天经地义之事,何犯礼法呢!”她微噘着香唇似在挑逗。

美人恩并非乐事,他暗自叫苦。“这件事,尚有商榷的地方。”

“我美吗?”杜襄襄刻意撩落披在肩上的薄纱,骨感的玉肩如削了肉的白笋。

“呃!你的美丽是众所皆知,我相信无人敢质疑。”他惶恐地退了两步。

从少年时期的际遇来瞧,他大致明白她所为何来,难离世俗女子的狭隘观念,以身体为赌注来博取一时的地位表征。

她是很美,像是岸边一朵顾影自怜的水仙,高雅脱俗却不太真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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