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喉鸲至今都还记得，当24小时实验成功后，神谕通红的眼眶以及蝙蝠侠抱住他时轻微颤抖的身体。

从那以后，小丑就成了蓝喉鸲训练空气墙的绝好道具。

他再也没有从那堵墙里出来。

从一开始的痛恨咒骂到现在的恐慌绝望，蓝喉鸲也成功的将空气墙的滞留时间从24小时延长到了半个月。

他实现了自己一开始的愿望，将小丑给予这个世界的一切绝望都返还给他。

他靠在神谕的胳膊上：“我这次调整了空气墙内的含氧量，让氧气比外面减少10%，”见神谕看过来，他继续说道， “太过活跃的家伙需要一些外力让他安分点。”

神谕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，才伸手抚摸了他柔软的黑发，额头顶着额头，缓缓说了一个字：“好……”

一旁的兄弟姐妹停住脚步，他们都能理解神谕那简单的一个字背后汹涌的情感，蓝喉鸲眨眨眼，不太能理解此时的情况，不过这不妨碍他顺着神谕的力道和她贴一贴，他歪着脑袋想一想，觉得应该给神谕一点安全感：“神谕。”

见对方看过来后，他开口说道：“噩梦的源头已经被关起来了，他永远都不会再给其他人带去噩梦了。”

“我会用余生来保证这一点。”

蓝喉鸲永远说到做到。

神谕的心中被这个孩子搞得酸涩又温暖，她笑笑，摸摸小孩的黑发，把人揽在怀里：“好……”

蝙蝠侠走在最后，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幕，眼底的冰冷都融化了几分。

蓝喉鸲，永远是蝙蝠家族最重要的珍宝。

晚秋的哥谭，寒凉的空气裹挟着枯黄的落叶，夹杂着钢铁的锈气，共同构成了独属于哥谭的肃杀之气。

哥谭一年到头都难见一个晴天，更不用说在这样的深秋时节。

所以当布鲁斯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，发现外面难得的出现太阳时，内心也不由感叹一句今天天气真不错。

他换上宽松的家居服，踱步下楼，餐桌旁除了阿福之外不见一个孩子。

布鲁斯大脑内自动将几个孩子的行踪调了出来：迪克回了布鲁德海文，杰森带着法外者去追踪一桩走私军火的线索，提姆去公司，达米安去上学，芭芭拉有图书馆的工作，史蒂芬妮返回香港，卡珊德拉有任务去了非洲。

思及此处，布鲁斯抬眼问道：“阿福，阿普斯呢?”

如果让布鲁斯谈谈养了阿普斯后的感受，他只会用一句话来形容：孩子太受欢迎也是种苦恼。

说来也奇怪了，其他的孩子无论是单飞出去还是成立了自己的小团队，布鲁斯或是蝙蝠侠都秉持着支持的态度，但唯独阿普斯，布鲁斯想要把一切窥伺他家小孩儿的家伙都踹出银河系！

比如说伦敦那姓福尔摩斯的一家子，当哥的步步为营，当妹的算无遗策，再加上小弟身边亲和力max的华生医生，搞得一年到头能把小孩儿骗过去多半年！

而阿斯加德那群所谓的“神灵”，则充分发挥自身的特殊能力，时常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小孩儿“拐”走，无礼至极！

除此之外，还有在天堂岛的亚马逊，深海的亚特兰蒂斯，以及生活在外星系的某些人……布鲁斯端着牛奶杯，想到自己曾经费劲巴拉把自家小孩儿“解救”出来的经历，脸色越来越黑，手中也越发用力。

好在阿福及时开口：“阿普斯小少爷在画室。”

布鲁斯愣了一下，迅速放下被自己攥得充分考验了一番玻璃烧制的牛奶杯，正了正衣领，迅速解决自己的“早午餐”，在阿福“慈爱的”眼神下解决掉牛奶，起身向画室走去。

阳光透过大大小小的玻璃窗，隔着浅色的纱帘，照射入长长的走廊上，自顾自地形成一块块光影，微风透过窗户吹起纱帘，让熟悉的走廊也变了样子。

布鲁斯缓步走在其中，他很少有这样慢慢行走的时候，作为布鲁斯不会，作为蝙蝠侠更不会。

他通常都是匆忙的。

有太多的事需要他去做决断，有太多的危险需要防患于未然，他不停的希望阻止什么事情发生，但就像永远会实现的预言一样，任何最坏的结果都总会出现，任何可怕的事情都总会发生。

他什么都做不了。

很长一段时间，布鲁斯·韦恩都深陷对自我的厌弃和质疑中，并不断用钢铁般的意志强迫自己摒弃这种负面的情绪，从而能够投入进更繁忙的工作中。

像这样漫步在一段不长的走廊中的悠闲时光，都是难得可贵的。

布鲁斯慢悠悠地走着，还有闲心去拨弄窗边探进来的绿芽，或是抚摸门上新画的图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