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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是他用花生壳扔我,大声骂我坏孩子,我讨厌他,希望他被鲨鱼咬死。”小孩嘟着嘴,说着令人为之失笑的童言童语。
可是——
隔壁的王伯伯真的死了,在昨个儿夜里,左脚自膝盖以下全空,血流一床,类似成鲨所噬咬,血肉模糊的锯齿伤口呈三角形。
微带不安的年轻母亲心想这或许是巧合吧!人怎么可能在自家床上被食人鲨所杀呢?一定是大家电影看多了,以讹传讹夸大事实,故意博点新闻版面。
她是这么想的,然而却双手怀抱着心肝儿微微颤抖。
“妈咪,街尾的张奶奶太过分了,她居然不给可爱的小猫咪吃饭,还用棍子打它,我晚上作梦要变成狗咬死她,让她再也不能打小猫猫。”
三天后,年轻的妈妈惊骇的吓白了脸,以看怪物的眼神瞪向满嘴鲜血的稚子。
无病暴毙的张奶奶并非寿终正寝,她的喉却有利爪撕裂伤,经法医勘验后证实为中型犬所伤,死于气管破裂。
这已经不是第一次“预言”,七年来,年轻母亲的幼子做过无数次叫人心颤寒栗的异梦,而且一一成真,仿佛是幼子亲手所为。
年轻妈妈再也笑不出来了,眉宇间蒙上一层惨淡的惊惧,离她最爱的孩子越来越远、越来越远、越来越远……
颤抖的手扬高一指。
“你……你是恶魔!”
*********
“魔鬼。”
“不,我不是魔鬼,你……你不能说我是魔鬼,我不是……不是……不是魔鬼……”女子呜咽地掩着面轻泣,头发凌乱地垂于双肩。
“你是,你就是人人厌恶、欲除之而后快的魔鬼,你是阴间使者,地狱信徒,泥土中腐朽的蛆尸。”男子悲愤地噙着恨、眼露杀意。
“为什么要这么说我,我们曾经深深相爱过,为什么你狠得下心伤害我……”他不该,不该这般的仇视她,难道爱无法化解仇恨吗?
她真的已经尽了全力去弥补,请不要再恨她、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她,她好害怕,害怕得心脏快停止跳动。
女子的悲戚显而易见,柔白的纤指伸向心爱男子,希望他能谅解她的情非得已,她并非刻意加害于人。
只是,她的手被拍了回来,遭到强烈的拒绝和嫌弃,还以令她为之心碎的憎恨,在她手背上留下一道椎心的刀痕。
“你不配说爱,你有什么资格说爱,瞧瞧你洗不净的双手,究竟沾了多少的鲜血,恐怕连自己也数不清吧!”她的心是腐烂的沼泥,不具人性。
“我……我控制不了自己……不要恨我,不要恨我……我爱你呀!我好爱你……只爱你一人……”
女子声泪俱下的泣诉自身苦衷,双臂环胸仍温暖不了体内渐生的寒意,她不晓得该如何挽回爱人的心,任由晶透如玉的泪珠不断滑落嫩白脸颊。
有些事不是她说停止就能停止,若能改变天生的异能,她愿付出所有来挽回平凡的生命,而非一而再、再而三的杀戮。
“吸干我父母的血,亲手掐断我弟妹的颈子,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?”他不懂,她怎能痛下杀手,杀害疼她如亲人的一大家子。
“我……”她无从辩解,泪流满面。
能说什么呢?事实摆在眼前,她手中的艳红犹未干,发出腥甜气味,如水珠般从指缝滑落,没入青青草地间,染红了朝露。
她知道自己满身罪愆无从宽恕,也明白一直以来所作所为不值得原谅,她很努力要抑制体内窜奔的狂乱,可是却始终难以如愿。
世界对她并不公平,剥夺了她对亲情的渴望,阻断了友谊的试探,在她好不容易孤独了二十七年,终于看见一线光明时,又再一次毁了她对爱情的想望。
这是她的错吗?
她在黑暗中挣扎,在痛苦中翻搅,在生与死的分界点徘徊,没有人肯伸手拉她一把,任由她笔直坠落最冰冷的阴寒深潭,再也无力自救。
沉沦是唯一的选择,直到没顶为止。
“以血还血,以命还命,你要是真的爱我就自我了结吧!别逼我和你一样成为冷血的凶手,一辈子活在杀死挚爱的恶梦里。”
“你要杀我”女子睁大一双美丽的迷蒙瞳眸,不敢相信他竟恨她至此。
原本她还指望他能有一丝怜惜,帮助她走出灰涩的阴暗处,回归正常的生活。
“在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后,你还不知醒悟吗?你想牺牲多少条人命好让自己存活于世。”她太自私了,毫无悔改之心,一点也不将他人死活放在眼里。
“我……”她悲泣地泪眼以对。“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!这也不行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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