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换当跟屁虫的钟光泰原想拦住他,却被某人伸出的一只脚绊倒,接着又发现车子的四个轮胎各插上一枝飞镖,他就算想追去要人也没办法,只能暗自饮恨捶地,瞪视那个用飞镖刮下巴的某人。
尉千枫可是比任何人都想送走这位只会找麻烦的小师妹,从她住进来第一天开始,除了练功时间,她几乎无时无刻不盯着他,明来暗去地提醒他助人最乐,有能力帮助人的人才是最有福气的人,若不是他趁老头子和他的抓耙子眼线不在赶紧叫好友过来“收妖”,只怕这样的碎碎念地狱还会伴随他好一阵子。
被一个女人以疲劳轰炸的方式进行十个小时以上有目的的唠叨,相信没有人忍受得了,他的黑眼圈就是她逼出来的。
她还能活着不是她幸运,而是他精神不济,睡眠不足所导致。
“我们要去哪里?”离市区越来越远了,这个方向应该是往南吧?
开车的尹子夜未回答,专心在前方道路。
“喂,你的车速是不是快了些,我们很赶吗?”一百二十,还在加速中。
疾驶而过的风拍打着面颊,感觉有些沙沙的刺痛感,就在应虔儿以为她又要白费口水时,身旁的那堵墙终于开口。
“不想连人带车撞上安全岛的话,最好闭上嘴巴。”生气中,请勿打扰。他的脸上明白写着这七个宇。
先是钟光泰,后是尉千枫,他尹子夜究竟被放在哪个位置?明明和她关系密切的人是他,为何还冒出两个让人发火的男人,她眼睛里到底有没有他的存在。
说不气、不揪心全是骗人的屁话,不管是人家觊觎她的美色,或是她垂涎别人的男色,在他看来都相当刺目,而且也很不是味道。
他承认他在吃味,更是嫉妒,别人做到他做不到的事,这点他很介意。
“好、好!我不开口,可是我要做什么?”先说她还没原谅他,只是她最受不了沉闷的气氛,只好和他说话。
“睡、觉!”他由齿缝磨出这一句。
“喔。”
睡就睡,为了逮住她狡猾的师兄,她日夜作息都为之颠倒,虽不知他在做什么大事业,可他不喊累她就先累垮了。
徐徐的风拂过长发,带来阵阵清香的青草味,车窗外的景致由车水马龙和一幢幢高楼大厦,慢慢地变成天空和飞翔的小鸟。
一片绿意映入眼中,山峦交迭飘着岚影,眼皮一直往下滑落的应虔儿仿佛听见潺潺的流水声,她觉得好困好困地睁不开眼,任凭意识坠落黑甜乡里。
她不知道身旁的男人忽地将油门放轻,缓缓向前滑行,平稳而轻盈地载着她驶向海天相连的一端。
穿过绿地和桥墩,宽广的溪流静静流向大海,越往南行稻禾越见成熟,仿佛在看一场稻子演变史,由青绿的嫩禾逐渐转为抽穗的成株,再慢慢发黄、垂穗,一粒粒饱满橙黄的果实迎风招展。
应虔儿不晓得是什么吵醒她,当她幽幽地醒来时,放眼一瞧竟是一大片金黄色稻田,几乎看不到尽头地绵延到天边。
她忽然体会到数大便是美,生命的延续总在最不经意的一刻给了人们感动,正面对农民们辛勤的努力下,好像什么都没那么重要了,活着才是最美好的事。
什么尘嚣,什么纷争,什么烦恼全都一扫而空,土地的芬芳能净化污浊的心灵,回归最初的宁静和祥和,视野放宽地找回自己。
“你现在看到的稻田都是我们尹家的。”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激动,紧绷的肌肉结实债张。
“咦?”她一讶,倏地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。
“在圳边巡田的那位是我三叔公,左边戴斗笠准备除草的是三舅,再过去一点提着茶水的是五婶婆……”
尹子夜如数家珍的说起过往的盛况,车速降到四十,和帮他照顾土地的亲戚一一打招呼,接着驶向一条看起来有些荒废的产业道路。
“看到没,是白鹭鸶,我小时候这里有成千上万长腿鹭鸶在池塘边吃虫,现在少了很多,没办法看见一到黄昏时便满天展翅飞翔的白鸟群……”
他一脸怀念的神情,让一向聒噪的应虔儿有着难得安静的一刻,惊讶的眼神中多了柔情,满脸暖意地像田里的稻子,一心仰望带来温暖的阳光。
对他不懂风情的埋怨和不满,在这一秒通通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浓浓难舍的情意,看着他飞扬兴奋的侧面,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爱这个男人,他的心比他的外表更踏实,是个能让女人安心的避风港口。
当眼前的他不断的诉说这片上地的历史,以及生活在这片上地的点点滴滴,仿佛说出他沉潜多年的热情时,她不禁脱口而出,将心中的感觉藉由口中流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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