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桃之夭夭(花缘记事簿之六)(5)



「识时务者为俊杰,亚雷小舅,你还有救。」她是看在圣子的份上饶他一回。「舅舅就舅舅,哪来的小舅、大舅。」黎家两位正牌舅舅又不在。

同辈的人总叫他亚雷小弟,而小一辈的则叫他亚雷小舅,就是没人尊重他。唉!他要命苦到几时才能出头天?

「亚雷小舅,你在嘟嘟嚷嚷什么,更年期吗?」

他眼一斜,「我在思考该先掐死你还是掐死自己,你要提供意见?」

「圣子,我小舅的药八成吃完了,明天别忘了带他去精神科挂号。」向蜜儿以慈悲的口吻说道。

「明天?」亚雷慵散的视线一凛。「你要去哪里?」

「不是去,你用错动词了,我是要回。」讲了老半天,他全晃到脑後。

「加拿大?台湾?」

这下他紧张了,「圣子她……」他看了眼宫本圣子。

「我想留下来欣赏意大利的风景,你会……欢迎吧?」宫本圣子含羞带怯的回望他。

「太好了,少了小恶魔在一旁窥视,我们会更愉快。」一高兴,他脱口而出的话惹来一记白眼。

「亚雷小舅,我突然舍不得离开了。」向亚蜜扬眉直朝著他笑。

喝!舍不得?!

闻言,亚雷像是送祸似的直把她往外推,而宫本圣子则合作地把她整理完的小肩包拎到门外。

「砰!」一声,两人有默契的相视一笑,情愫在彼此眼中滋长。

什么嘛!果然狼与狈只能为奸。

刚下飞机的向亚蜜积了一肚子气,她不敢相信一向唯命是从的宫本圣子会这么待她,简直是人性本恶的代表,害她差点把日航七四七班机给搞坠了。

看到同机的旅客抢著下机冲进机场化妆室,她不悦的心情平复了许多,瞧他们一脸屎样。

不过,她真的不是故意的,只是有气不泄憋著难过,才顺手在飞机上的马桶扯下一根小小的线,结果……

马桶居然会喷粪耶!谁进去谁倒楣,最後全机漫溢著一股引人反胃的特殊风味。

当然,她是例外,因为她包下头等舱,所以除了她和专属空服员外,没人会带味污染,而光听舱门外的低咒声不断,就让她快乐不已,安心地睡过时差。

肩上是向日葵造型的背包,向亚蜜在机上请空服员为她绑内了两条可爱的辫下,晃来晃去好似有生命力一般,吸引来往旅客的注意力。

十七岁的她青春可人,洋溢著无比热力,扎了发辫显得年纪更小,看起来顶多十四、五岁。

「好个台湾,热得没话说。」

过度纵容的老爸和超级严苛的老妈担心她毁灭台湾,规定她一年只准回来省两次亲,而且不许和小泛泛碰面,以免造成更大的恐慌潮。

其实她长大了,早懂得收敛锋芒,不会动不动就引燃灾难之火,他们实在是多心了。

不过,她天才的智慧实在是没人能,算了,偶尔做做普通人也不错,反正世上的傻子特别多,老喜欢自动送上门让她玩。

「小姐,去哪儿?」

摸摸口袋,一叠厚厚的美钞和义币,还有两枚十六世纪的英国金币,可是……却只有新台币一张——五百元。

「去霍氏企业,地址是……」

找妈咪一定会挨骂,搞不好还会被下禁足令,还是找老爸比较稳当。

桃园中正国际机场外的黄色计程车在车阵中穿梭,这开车的「阿伯」看起来比营业驾照上的年纪要苍老许多,像是怕气氛尴尬似的,他见见地找话题聊著。

虽然计程车司机才三十七岁,但对十七岁少女而言,他已经老得可称「阿伯」了。

进入台北市区,车上跳表早已超过五百的数字,嘴甜的向亚蜜装出苦恼的模样博取同情,同时拿出一堆外币抵车资,可「阿伯」却当是玩具纸钞拒绝,还好心地不收分文送她到霍氏企业。

「哥哥,你好好哦!希望下次还能坐到你的车。」她在「阿伯」脸上轻吻下,吓得他不好意思地红了脸,久久愣在那里,注视她消失在玻璃窗後。

「小妹妹,你不可以随便进入霍氏企业。」

向亚蜜笑咪咪地掏出通行证别在胸前,警卫见状,迟疑地查看一番,有些困惑她和董事长的关系,但也只得放行。

这张很简单的通行证是白金卡,上面只有两行字——允许自由通行,霍玉蓟。

「哇!老爸真是没创意,每回都搞得死气沉沉,有够懒惰。」进入电梯後,向亚蜜忍不住叫道。

上回她来过一次,此次二度前来,发现电梯内仍摆著那一盆快枯萎的小金桔,内镜还是光洁监人,而脚踏的地毯千篇一律是暗红色,好像没其他颜色可替换一样,不禁感到有些无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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