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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小姐……是的,周侧妃。」小青喊得别扭。
周侧妃……是呀!宁王侧妃,是个妾。二姐陪嫁的媵妾,在她的要求下姐妹共事一夫。
二姐应该也是喜欢王爷的吧!
可是,在无尽的呵护下,她为什么还做得出那种事,难道王爷的深情厚爱在她眼中不值一哂?
回到流云小筑,面容清妍、眉眼稚嫩的周盈瑞面上犹带不安的惊色,芳龄十八的她看来如初入府时的稚嫩,白里透红的肌肤宛若初生幼女,乍看之下以为只有十五、六岁,少了少妇的妩媚娇艳。
她有着孩子般天真无邪的纯真面庞,可是她的心已经老了,与童真的面容恰恰相反。
尤其在今晚过后,原本不轻松的心更为沉重。
「小青,备水,我要净身。」
「是的,周侧妃。」
两个服侍的丫头一左一右抬进一大桶热水,兑了冷水,待水温适中后,光滑如玉的柔腻身躯滑入冒着热气的热水里,水面上轻洒一片又一片的月季花瓣,片片鲜艳若血。恍惚间,她看见自己的身体流出如月季花瓣般鲜红的血。
莫名地,她为之一颤,明明泡在微烫的水里,全身被清香四溢的热水包围着,可无来由地从脚底凉了起来,寒意穿过背脊直透头顶,浑身上下无处不发寒,手脚冰麻无感。
她,被发觉了吗?
她恐惧着,却也为了他而心痛,悲伤。
他们是人人称羡的神仙眷属,实际上竟是虚情假意,她曾经多么的羡慕两人的鹣鲽情深,以为情到深处便是如此,即使四目相望也是有情的,愿化流萤默默守护这份深情。
没想到情是假的,她更爱的是「权势」。
「小青,帮我把发绞乾,点一支安神香助眠……」白玉足踝透着淡淡皂香,柔美而莹润。她一袭素白衣裙,莲步款款,如细柳袅嫋,微带着水气的湿发如上等丝绸,黑得宛若夜色。
「你还需要助眠吗?不如喝点百合莲子汤甜甜口,夜深了也该歇息了。」长睡不起。
忽然响起的女子嗓音吓着了独自沉思的周盈瑞和小青,叭嗒,一条半湿的长巾落地。
「二……二姐」
身着华裳的女子貌美如花、眼眉如画、艳色逼人,丹朱樱唇似沾了露水,盈盈润泽。好一位美人,艳丽绝伦,看似慵懒无力的眼角一挑,刹那风情万种,销魂蚀骨,叫人不饮醺然。
「妹妹喊错了吧?在宁王府里,本王妃的地位是你这辈子再怎么仰望也不可及的。」凭她也配和她称姐道妹,不过是蝼蚁之辈,她轻轻一抬指就能将其揉成粉末。
稚嫩的脸庞上浮起一抹绝望的灰白,她身一曲行礼,不敢违逆,「是的,王妃,婢妾逾礼了……王妃深夜到婢妾屋里不知有何事,你的身子可好些。」
她藏在袖子里的葱白纤指颤抖不已,必须很用力的握紧,指甲刺入肉里,才不致让表情暴露出她的恐惧。
眼尾余光瞥见被捂住嘴,面露诧异的丫鬟小青,她一脸不解和困惑,以及一丝丝似有所觉的恐慌。
珍珠和翡翠,她另外两个一等丫鬟则眼带喜色的站在王妃身后,她有些……懂了。原来她们是二姐的人,从来就不是忠于她的姐妹。
平时银铃般的笑声在此时相当刺耳,美色迫人的宁王妃扬起小指。「本王妃不怪你,谁让你是出身低微的庶女,自幼未受嫡母教养,和商家出身的夏姨娘一样低贱。」
一提到生母,她心里的惧意转为替生母难过的痛意。身不由己的母女俩从未有过一日的舒心,只能仰他人鼻息。「王妃说得是,婢妾是区区萤火,难以与日月争辉。」
「凭你?」她轻哼,含娇双瞳一闪杀意。「本王妃的光华也是你能仰望的?月桂、月吟,还不把本王妃赏赐的百合莲子汤送给周侧妃,一滴都不许剩下,知道吗?」
「是的。」
月桂、月吟、月梢、月季是宁王妃出嫁前嫡母所送的四个一等大丫鬟,宁王妃并非嫡母所生,乃是记名的庶女,因所嫁的宁王地位非凡,是当今皇上的四皇子,为了抬高她的身分才记在嫡母名下,成为名义上的嫡女。
而在多年的磨合下,月桂、月吟已是王妃视为左右手的心腹,而月梢亦是可用的帮手,私底下替王妃处理了不少见不得人的肮脏事,她较年长,已许给王府的管事,年后完婚。
至于月季,向来寡言少语,该她做的事从不推诿,为人伶俐但不多事,谨守本分,常让人忽略她的存在。
「你……你想干什么?」望着逐渐逼近眼前的甜汤,她面无血色的倒抽了口气,水眸圆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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