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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秋弟,别再烦你姊夫了,他已经尽力了,你早该知道我的身子和常人不同,能多活一日都是奢望,如今能脸不红、气不喘地坐着和你说话,全是你姊夫的功劳,要懂得知足,别说糊涂话。”汤负心说此话时仍瞅着夫婿,她也在想相公若有方法试一试有何妨。
但是禄至只看着她笑,并未回应。
“大姊......”怎么能就这么算了,有活下去的方法当然要多活个几十年,谁想一出生就注定短寿。
“考过解试不容易,正好娘子的身子状况也不差,不如到城外走走,踏踏青,看看一片好风景。”禄至笑笑地转移话题。
两双神似的眼睛齐齐看向他,姊弟俩的脸上都有很深的不满,气他没能和他们一条心。
“去不去?”看一些好山好水散散心。
“......去。”他敢不带他们去就翻脸。
看着两人气愤又恼怒的神情,好笑在心的禄至安抚心有不平的两人,明润笑意始终不减,让人想气也气不起来。
入夏的气候炎热,地面微微冒着热气,一行人出了府,一辆马车一位车夫,画眉破天荒地没跟,因为吃坏肚子频跑茅房,而写翠忙着盘点、算账,所以由弄梅、弄春顶上,两个丫鬟伺候三个主子。
一路向西除了城门,四周景致以树木居多,偶尔在树丛里冒出几朵野花,越往空旷的地方走还能瞧见几只蹦蹦跳跳的兔子和小獐,树梢间有专食野鼠的鹞鹰低空掠过,啸音尖锐。
“姊夫,这几天怎么没瞧见小小?他说好要教我变把戏。”少了带头胡闹的二师父,汤知秋日子过得很无趣。
“他去办事了。”
其实他也不晓得白狐去了哪里,自从得知他无法为恩人延寿后,狐小小就和他生了几天闷气,回复原身栖息在汤府后院的树洞里,一副懒洋洋的样子。
后来就不见了,树洞内只留下数根狐毛。
他想白狐应该是为了恩人寻药去了,他先前为妻子诊脉,得知她体内积存了不少罕见灵药,才能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,度过死劫,否则一个小小的风寒就能要了她的命,哪能存活至今,但十九岁是她最后的打劫,也是无可避免的劫难。
“那他什么时候回来?”小小很好玩,他的耳朵会动来动去,像只狐狸。
“归期未定。”也许是明天,也许下一刻自个儿从草堆里蹦出来,拿不准。
“那......”
见他又有话要问,怕难回答的禄至手心一翻,掌中出现一颗琥珀色圆珠。“这个给你,可以护身。”
“这是什么?”感觉暖暖的。
“避邪珠。”将来他出外应考难免路途波折,带着防身有益无害,小妖小怪不敢近身。
禄至不晓得他自己能待在汤府多久,上界若来逮人他必定得离开,无法护着汤府一生一世,留下随身物也能护得一时,免得走得不安心。
他不知道知秋能活到几岁,但是他看得出他是有福之人,大抵七、八十岁跑不掉。
“那我呢?你从来没送过我任何东西。”雪腕一伸,汤负心厚颜讨礼物。
他眉一动,眼泛笑意,狭长的桃花目尽是风流笑。“我把我自己给了你还不够吗?”
世上有几人能拥有神仙夫君,她是唯一的一个。
“你......你居然在孩子面前调戏我。”哪有人这般无耻的,将自己当稀世珍宝送人。
“大姊,我不是孩子,还有,我和姊夫打情骂俏不要牵扯到我,我什么都没看到,也什么都没听见,你们想亲嘴都行,当我不在。”他一转头,一脸正经八百地对着两名丫鬟说道:“你们也一样又聋又瞎,知道不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弄梅、弄春同声应道,但头一低又吃吃笑了,捣着嘴互相挤眉弄眼的,偷偷看向情意正浓的主子们。
“你......你们......你们几个合起来欺负我,我绝不饶......”敢取笑她,一个个用绣花针缝了嘴巴。
“这才是欺负。”看她杏目圆睁的俏模样,情生意动的禄至一俯身,在她唇上一啄。
“你......你......我不要做人了。”她羞得两颊通红,娇呼一声往丈夫怀里躲,久久不敢抬头见人。
闺房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那是夫妻间的情趣,小两口新婚情浓,再羞人的事都做过了,亲个小嘴又算什么。
可是到了外头就全然不同了,人言可畏,多少双眼睛在盯着,就算牵牵小手也要防着他人瞧见,不然一些嘴恶的还不知要说出什么闲言闲语,让人没法过日子。
虽然他们在马车内,看见的只有自家人,但汤负心还是有止不住的羞赧,脸儿发烫心含怨,恼怒夫婿的捉弄,让她薄薄的脸皮被人掀了,摆不出当家的威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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