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显然她来了一会,听到了其中的曲折。
“秦姐姐,我没办法……我怕我会崩溃。”她忍受不了看他躺在冰冷的四角棺木内。
她眼眶一红。“傻妹子,你能不去吗?小弟会走得不安心。”
秦引欢很疼爱这个小妹妹,因为她是小她三岁的弟弟最爱的人。
“嗯!”
两人相扶持着走回灵堂,范明娜又再一次被人遗忘,只听见她在风中轻泣着。
“丹娜,往这边走。”
忍着悲痛完成祭拜仪式,秦家在她肩上别上一朵白花,表示是一家人。
“他还没……”范丹娜装不了坚强,当场扑倒在棺木旁。
因为秦引歌未留下只字片语就走了,家人都明了他死不瞑目的遗憾,所以只是将睁着眼的他放入棺木,四周并未封钉。
人言不到黄河心不死,而他是未见心爱的女子不肯走得急切,为的是看最后一眼。
“丹娜,振作点,别让他走得不放心。”两个可怜的孩子。
“秦妈妈,我很坏是不是?他出事的时候……我都不在……”她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直淌。
“别责怪自己,这是他的命,怨不得人。”常年茹素的秦母看得开,生老病死人之常情,只是有些哀伤。
“秦妈妈,能让我和秦哥哥独处一会儿吗?”道别是需要时间。
“嗯!我就在前头,有事就喊一声别硬撑。”她像慈母一般交代,随即走了出去。
扶着棺木站直身子,范丹娜泪眼迷蒙的望着栩栩如生的秦引歌。车祸让他的左脑勺凹陷了一角是致命处,其余并无重大外伤。
唯独一双意气风发的双眸变得呆滞、空洞,茫然无焦距地呈现死寂。
“我来了,秦哥哥,我是丹娜,你预定的新娘……”突然,她咬着下唇。
她一说完新娘两个字,秦引歌的眼角流出红色的泪,似乎听得见她说话的声音,意思要她别哭。
“我没哭,你看……我笑了。”她含泪地挤出一丝笑容安慰他。
她有着很美的笑容,于是,死了三天的尸体仿佛也跟着笑开了,松开的唇瓣又流出一道红血。
范丹娜用着衣角拭干血迹,尽量不让他看见眼泪地强撑着,她怎么能在幸福之余枉顾他无怨无悔的付出,他的死她要付一部份责任。
“你缺席了,我也缺席了,等不到新人的牧师肯定跳脚,我们真坏心,居然戏弄了神职人员,可惜你不能和我一起欢呼……
她自言自语的聊起她在英国的事情,谈着两人小时候的趣事,他背着她去公园的锦鱼池他捞鱼,抱着她做贼地摘水果,跑给狗追,她跌倒……
说着说着,范丹娜把她从小佩带的古玉摘下,放在他冰冷僵硬的手心。
“秦哥哥,让它陪着你吧!就像是我在你身边,别再舍不下我了,你不能不走。”她将手覆住他眼皮上一盖。
未闭。
“你要不闭上眼睛,我会哭给你看哦!”忍着伤心她又试了一次。
结果仍然一样,他死也不肯瞑目。
“莫非你有心愿未了?”
她一说,秦引歌的双眼再度流下红色的泪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范丹娜向外喊了一声,说明了意思。
一会儿,秦引欢代替母亲拿了一个红绒袋装着的盒子进来。
“你确定要这么做?”
“总要让他走得无憾,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。”相信蓝尼不会反对,他只会宠她。
“你真有心,不像你姑姑……”一提起那个无耻女人她就恨得牙痒痒。
原来丹娜和小弟会分离至死是她一手策划,简直寡廉鲜耻,卑鄙到极点。
“算了,秦姐姐,何必记挂让自己生气的事。”一切都随风散去。
“唉!丹娜,你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。”以前她都以小女孩来看待她。
“每个人都说我长大了,可是我宁愿我还是个孩子。”什么都不用思考,单纯的受人宠爱。
“别想太多,做你自己就好。”秦引欢是羡慕她的开朗,不爱她愁眉苦脸。
笑得悲凉的范丹被打开盘子取出对戒,吃力的套进秦引歌的指头,另一只放在自己的手心,当着他的面缓缓套上左手小指。
原本的银戒与钻石戒指一碰触发出细微的当声,他的眼皮俏然的阖上,祥和的表情像是在微笑,满意她在十八岁的生日成为自己的新娘。
“委屈你了,丹娜。”
秦引欢才一拍上她的肩,范丹娜整个瘫软的身子往下一滑,顿时失去息识。
夜静静地换上黑衣,笼罩住一片哀伤,四周不因白日的逝去而温音,反而更嘈杂,像一座菜市场。
“好好的国内不待跑去英国念书,瞧她念出了麻烦,真是太不检点。”
“早叫她别浪费钱去念什么鬼书,花了钱还赔上自己,简直丢尽范家的脸。”
“等她一醒来就别留她,说不定秦家会收留这个伤风败俗的丫头。”
堂姐妹你一句、我一句的冷嘲热讽,数落着躺在床上的美丽女孩,陡地,一位婴砾老者拄地一喝。
“你们都给我闭嘴,她还轮不到你们来管,等我死了再说。”
“爷爷……”众人呐呐的一唤。
“胳臂是向内不向外,自家姐妹岂有自相残杀之理,范家不出不肖子孙。”哼!一群无脑的丫头。
“爷爷,你老是偏心丹娜,我们也是你的孙女耶!”如假包换的范家子孙。
范老太爷冷冷一嗤。“你要是有她一半的聪明伶俐,我何必担心后继无人。”
他已经准备好要让丹娜接管公司,这些小辈没一个有商业头脑,交在他们手上早晚垮台,只有丹娜心思续密,撑得起他传下的事业。
“爷爷,丹娜再聪明也是要嫁人,像她现在这种情形,恐怕没几个人敢要。”辱没了家风。
“最好,过几天我就带她去公司学习,等她能独当一面就放手让她去玩。”他好过退休后的悠闲日子。
“怎么可以,那我们呢?”
“对呀!我们也要,你不能每样东西都给丹娜。”
范老人家被几个孙女烦得火气大,挥挥手杖要她们全出去,免得吵死了他的小曾孙。
“爷爷,你对她们太严厉了。”虽然不存好感,但总归是血脉相同的姐妹。
“丫头,你醒了。”范老太爷喜出望外的摸摸小孙女的头发。
范丹娜淡然的一笑。“吵得那么大声不醒才怪,我又不是聋子。”
“爷爷早该把她们赶出去,一群胸无大志的蠢货。”只会扯自家人后腿。
“为老不尊哦!爷爷,你的确太宠我了。”她故意调侃他。
“你值得人宠,不像她们……唉!回来就别再走了,爷爷老了。”他感慨的一叹。
心头一酸的范丹娜握住他的手。“爷爷最爱说笑了,龟鹤都不敢跟你比长寿。”
“人生变化无常,像秦家的小男孩就走得突然。”在他眼中,二十八岁的秦引歌还是个孩子。
人老了就看得远,当年儿子、媳妇不正值年轻,一场飞航事件就断送了无辜的生命,让他情何以堪,白发人送黑发人。
常言道:棺材装的是死人并非老人,哪天有个意外谁料得准,总要有个贴心的孙女来送终。
他不想像隔壁的小伙子一样走得孤零零。
“爷爷……”她落寞的一唤。
“瞧我糊涂,不该说的话一古脑的全说了,别生爷爷的气。”他都忘了两人的关系。
她摇摇头表示不介意。“我睡多久了?”
“足足一天一夜,医生说你伤心过度又因长途飞行的时差未调适好,才导致缺氧现象,休息休息就没事了。”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引人疑心。
“怎么了,爷爷,你便秘呀!”她苦中作乐的取笑他。
“胡说八道,就会消遣老人家,你……”他觉得很难启齿,她毕竟是个小女孩。
“我们祖孙俩没什么好隐瞒,有话就问吧!你的小丹娜保证绝不抢你的手杖。”范丹娜故作轻松的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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