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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说是珍稀,但是在这年代跟野草一样便宜,根本不会有人会拿来用,因此她想做多少就有多少。
“现在你吸口气,让我看看肺脏大致的位置。”佟若善表情严肃的道。下错药徒劳无功,还得多折腾几回。
老太爷深吸了口气,胸口明显有轮廓的凹陷。
“好,我要下药了,把你破掉的洞堵住,它不能治好你的伤,但能让里面的气不外泄,身体有自愈能力,三、五天后就会长出新肉,小洞便会密合,像原来的一样。”说完,佟若善顺着竹管往内滴胶,她再用听诊器听着老人家的胸膛,直到再也听不到漏气的嘶嘶声,她才慢慢拔出竹管,小指粗的伤口出血量并不多,表示她避开了主要血管,仅微血管破裂。
“这样就好了?”老太爷有些惊奇的问道。真奇怪,他只感觉到一点儿疼,她这也算治病吗?
“你最好卧床静养五天,尽量别走动,咳嗽不要太用力,能忍就忍,一会儿你们再找个大夫开药,加强固本。”
佟若善最弱的是诊脉,没有仪器检验出来的数据报告她无法开药,失之毫厘,差之千里也就是这个意思,从外观看来相同的病症却有不同的剂量,依体形、重量,甚至遗传疾病而改变,所以她从不给人开药方,那是一种对自己负责任的态度。
“你不就是大夫吗?”老太爷一家几口异声同声的问道。
很不想解释的佟若善只好再一次强调,“我真的不是大夫,只是刚好会一些救急奇技,真要把身子养好,就要找真正的大夫,我只能救命,医不了小病小症。”
她真的不会术后照顾,当她还是个外科医生时,开完刀后就将病人交给护理人员照顾,除非有突发状况,她两、三天巡一次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,最后再签个出院同意书便了事。
事实上也没她什么事,按时投药,病人有发烧现象就调整抗生素剂量,反之则减量,或是补充体液,反正最难的那一关都过了,还会败在最基础的调理下吗?
“意思是我命大,正巧碰上你会治。”老太爷不知这丫头是谦虚还是老实,但看她年纪不大,也许真是学艺不精。
“你要这么说也挺贴切,要不是我有一群扯后腿的丫鬟,你也不会找上我。”佟若善看了看口无遮拦的青桐,再瞧瞧面无表情的青芽,前者憨憨的笑着,全然不晓得她说的就是她,而后者精明硬气,不当一回事的继续面瘫,看着这两个人,她忍不住暗叹了口气,有这样的丫鬟,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?
“丫头,你是哪一户人家的千金?”老太爷问道。要报恩也得找对门,他这条命结结实实是她捡回来的。
“武宁侯府。”
“等等,武宁侯府哪有你这么大的小姐,我记得他们家有个适婚年纪的女儿,叫明什么来着……”老夫人一时想不起来,她接触的花样女子太多了,常常会搞混。
“明珠,她是继母梅氏所出,我是原配程氏的女儿,住在建康的祖母家,替我娘尽尽孝道。”佟若善一言点出高低,妾生子即使生母扶正,在元配子女面前仍矮上一截。
“啊!我想到了,你是素娘的女儿,我记得她是个温婉爱笑的女子,笑起来像朵花似的。”老夫人说完,不免感到可惜,红颜薄命啊。
“我不记得母亲的模样。”那么小的孩子哪记得住生母长什么样子。
老夫人欷吁一叹,“好人不长命,你也别难过了,我们姓何,我家老头子是皇上的老师,人称何太傅,目前赋闲在家,大儿子是礼部尚书,逸哥儿是老大家的长子……”
“老婆子,你说那么多干什么,要不要干脆把何家的家谱都背出来?没瞧见小丫头都尴尬了,不耐烦应付你这个老太婆。”妇道人家就是舌头长,一见到投缘的便东家长、西家短的说个没完。
“老太爷别误会,不是不耐烦,而是坐了一整天的马车有点累了,这会儿困觉呢!”佟若善掩着口,故作哈欠状。
“好好,你快去休息,我们就不打扰你了。”何老夫人马上道。小孩子要多睡才能长高。
“嗯,那我就先告退了。”佟若善福了个身,便领着两个丫鬟离开了。
一走出房门,急性子的青桐迫不及待的追问,“小姐……”他们给多少诊金?
然而她的问题都还没说出口,佟若善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“青蝉,你去订房,青丝,你去弄碗鸡丝粥来,你家小姐还没吃饱。”
“是,小姐。”
“是,小姐,我向店家借用厨房。”
青蝉、青丝一左一右的走开。
而后佟若善看向青桐,低声警告道:“你,给我安分点,不该说的!一句也别提。”言多必失。
“小姐……”青桐一脸委屈的低下头。
不争也是争,谁说做好事没有回报。
隔日一大早,何太傅一家人急着进京找太医,没来得及同佟若善再次道谢便先行离开了,不过他们倒是留下了谢礼,托掌柜的转交。
佟若善睡了一场美容觉,巳时二刻才起床,她优雅的梳洗更衣,用过早膳才慢缓缓的准备出发,当她经过柜台时,掌柜的马上把东西交给她。
她接过后并未立即打开,等上了马车才解开包得密实的云青绸布,露出一只方形匣子,她打开匣子一看,一套金光灿灿的头面,从宝钿花钗翠冠到成套的镯子、耳坠、颈炼,还有红得如血滴的宝石额坠,匣子最下层还压了三张一百两的银票做为酬谢,照她估算,银票加首饰的总值超过一千两。
“小姐,会不会太贵重了?”想得多的青蝉怕受之有愧。
“你觉得一条命值多少?”佟若善看了她一眼,反问道。
“这……”没法儿算吧。
“能用钱买到的都不贵。”佟若善知道这说法听起来是有钱人的口气,可是倒也有几分道理,有些东西就算有再多银子也买不到,譬如感情、生命、永恒、逝去的青春。
“可是你给刑公子治伤,只要了他两百两。”青蝉不解的问道,她从青桐那儿听说了她们在道观发生的事,怎么小姐对不同人,收的诊金也不同?虽然两百两已经很多了,听青桐形容,当时刑公子的脸都歪了,但比起何太傅给的,算是小数目了。
“后来我不是坑了他很多吗?”欠了是要还的。
青蝉一听,回想一下百斤药材的盛况,不由得捂嘴闷笑。
“小姐,你不厚道。”那一位是为国为民,而她是谋私利,赚这种钱太缺德,没有前方将士的保家卫国,哪有百姓的安乐。
“青芽,你是谁的丫鬟?”要认清主子是谁。
“……你的。”青芽说得不情不愿。
“嗯,跟着我吃喝,胳臂肘就不要往外弯,脚踏两条船,是很容易翻船的。”若是青芽背主不要背得太厉害的话,她会勉强考虑一下要不要出手相救。
“小姐,进城了。”看到京城热闹的街景,青桐不禁喊道。
“让赵嬷嬷带路,先回武宁侯府。”佟若善得先把一车的宝贝卸下,破损或折毁她可要心疼个老半天了。
她的话才刚说完,车门帘子无风掀了一下,又过了一会儿,一辆灰扑扑的马车越过她们的马车在前头领路,门帘子又是一掀,钻进青芽的身影。
有个会武功的丫鬟真好,佟若善暗忖。
四辆马车排成一列,约行了两刻钟左右,街道变宽敞了,地面也铺上平坦的青石板,但路上的行人却变少了。
放眼望去,尽是青檐红瓦的大户人家,一户比一户显贵,一户比一户尊荣,住的几乎都是勋贵和朝中大臣,屋子也盖得比旁人富丽堂皇,没有一处不显得精致和贵气。
下了马车,就见朱门紧闭,佟若善不禁笑了,一副“果然有暗招”的表情。
“赵嬷嬷,你不是说知会过府里,怎么没半个人来迎接?是你报错了时辰,还是府里的夫人猝死,来不及挂上白灯笼。”没意思,这个下马威了无新意,教人颇感遗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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