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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值得同情,不过星期三下午你应该有门诊吧!怎么还有时间出来溜达?”
她的话可信度得打个折扣。
“跷班。”门开心理直气壮的说道,不见羞色。
“跷班?”她可真敢呀!“那你的病人怎么办?叫他们慢一点生病?,”
失笑的湛薇薇抚着将军鲜艳的羽毛,打趣地消遗店里的常客。肩一耸,门开心不以为然地学老板娘摘下一朵缕斗菜放在手上把弄。“医院没有我不会倒,何况心脏科医生不只我一人,我把他们全转给有个啤酒肚的牛医生。”
“真狠。”不知是谁压榨谁,她的日子过得真惬意,了无烦恼。
“哪里狠了,上次他带小老婆去吝里岛度”蜜月“是我帮他顶的班,现在我不过还给他而已。”要是她那时就知道所谓的医学会议其实是偷腥,她一定自掏腰包带他老婆越洋抓奸。
想起这件事她就呕,她竟成了破坏人家家庭的帮凶,而且还累得像条狗似,好一阵子没做开心的事。
“呵呵……别把火气出到我身上,小心你的拳头,待会到海厨房喝杯咖啡吧!
我们新推出一种茶叶饼乾,酥酥脆脆很爽口,嚼起来很香。“
“是吗?等我绕完这一圈就去,我和我家那个约好了在你店里见。”他忙,她也忙,一个忙着抓人,一个忙着救人。
“任检察官?”她问道。
门开心不雅的咧嘴一笑,“除了他还有谁,你不会鼓励我换男人吧?”
虽然没人看好他们,老以虚有其表的大野狼和火爆小绵羊之词取笑他们,但是谁鸟那群无聊鬼,他们过得开开心心就好,准都别来打扰。
“不,我还想多活几年。”不论是甜美如她的小提琴美女,或是壮硕如黑道大哥的检察官,她一个也惹不起。
以和为贵是做生意的根本。
“没志气,亏你门口还种了一棵挂满纸签的紫荆,还有让人愿望成真的石碑,我认为你该去许下个心愿,让你的这里不打结”她指指她的眉心,模仿美人蹙眉的愁态。
微微一怔,表情恬柔的湛薇薇回以淡笑,“子虚乌有的传说你也信吗?”
她的眼睛看向迎风摇曳的美丽花田,视线却像越过千娇百媚的花儿,飘向更遥远的天空。
那片蓝,是她心中的海洋。
也是她去不了的地方,因为她不是水手,没有追逐海浪的热情。
“为什么不信,我不就是成功的例子?”门开心自傲的眨眨眼,按着脚踏车把手上的车铃代替鼓舞的笑声。
摇着头,湛薇薇明媚的眸中蒙上一层暗影。“爱情有如国庆烟火,只在刹那问灿烂。”
烟花燃放完了,光亮也跟着熄灭,只留下为人垢病的垃圾,让清洁大队扫上一整天。
“悲观,爱情是盈满的月,虽然它会随着潮汐而改变,但它永远都会在,只是你有时会看不见而已。”或是故意忽视了。
她笑了,笑得令人感到哀伤。“门医生真乐观,祝你幸福。”
湛薇薇最后一句话似在对自己说,她望着远去的单车收起礼貌式的微笑,低头抚摸粉紫色的小花,她想了它的花语叫坦率,是法国人眼中的圣母手套。
挂满纸签的紫荆树真的灵验吗?愿望成真的石碑能带给人多少希望,在许多年前她便知晓爱情是童话,它无法生存在现实人生中.
沿着小径走回海厨房餐坊,她习惯性地拿着刚摘下来的花朵,脑海里什么也不想,她不愿停在过去的记忆里,当个被时空遗忘的过客。
唉!她才二十七岁,心却衰老得有如七十二岁,她不知道日复一日的生活有什么乐趣,总在天亮的时候醒来,然后等待晚上十点打烊。
她的人生目标在哪里?她轻慨的自问。
“别难过……嘎呀!嘎呀!情人的眼泪是珍珠……嘎呀!嘎呀!想哭就到我怀里哭……嘎呜!嘎呜一一眼泪是珍珠……眼泪是珍珠……眼泪是珍珠。”
红色的尖喙轻啄湛薇薇微卷的长发,似通人性的鹦鹉在她颈边磨蹭,撒娇地以翅膀拍了两下,好引起主人的注意。
“将军,你在安慰我吗?”那天,他走出她的视线,而它却走入她的生命。
“嘎呀……嘎呜……哭,很丑很丑,湛苏苏是大笨蛋,啊嘎……啊呜……裴向晴是大猪头……呜……呜……我要哭……啊哭……”将军很神气的抬起下巴,模仿某对老是互相叫嚣的欢喜兔家。“呵呵……你的歌声真难听,别来残害我的耳朵”天时!它学得好像。
它不满地用爪子扯扯她的头发。“好听、好听,将军会唱歌,我是大明星。”
“别被捉去当烤小鸟就不错了,制造噪音可会惹人嫌”没毛的鹦鹉光秃秃的一身肉,八成会感冒吧!
“不是噪音、不是噪音,我有美妙的歌喉,不许烤小鸟,嘎呀!嘎呀!”它气呼呼地跳上跳下,展翅一飞停在紫荆树的枝干上。
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,她的心情为之轻快地发出甜脆的笑声,有了将军逗趣的陪伴,她想伤秋悲春都难,它是她心灵最佳的抚慰。
一如以往,她将花田中采回来的花儿放在石碑上,沉默不语地想起妹妹和艾儿那两个宝贝蛋,满脑子胡思乱想地猜测底下埋了个人。
是天真,也是愚不可及、不过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碑罢了,一位远在希腊的友人送她的礼物,希望她睹物思人,勿忘曾经共度的时光。
年轻的日子是不怕挥霍,除了学了一手精湛的地中海料理外,她还经历过不少有趣的事情,结交各式各样的朋友充实她的旅程。
她去过日本的北海道,喝温牛奶泡汤,也到过爱斯基摩人的故乡,一年当中有一半的时间处于黑夜,她学会生吃冰冻的鱼肉。
还有雪乡之国瑞士,雪融后的阿尔卑斯山有如清纯的牧羊女,赶着雪绒绒的绵丰上山吃草,镶白的峰顶是终年不化的帽子,引人投入山的怀抱。
回忆是美好的,却也有伤心的一段,不论是好是坏都灶她的过去,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总会失去什么,而她刚好遗落了一个心。
若问她石碑下埋了什么,她会说是她那颗已然枯萎的心,她想试着种在泥土里,看能不能抽根发芽,长出一颗全然新颖的心。
湛薇薇伸手碰了碰刚挂上去的纸签,一片半黄的树叶由枝哑脱落,飘落在她张开的手心上,一条到底的感情线横过手掌。
“我找爱丽丝,她在哪里?”
蓦地一道男音从背后响起,仿佛没听见的湛薇薇以指轻轻妪去叶片上的虫卵,放在唇边轻轻吹奏属于树叶的歌声,双眼微闭。
“不要让我再问第三遍,爱丽丝人在哪里?”对方又问,显得下太和善。
声音一停,她握着黄叶的手轻颤了一下,头未回的说道:“爱丽丝梦游仙境了,你要找她得去问老是看表的兔子先生。”
她是坏心眼的黑桃皇后。
“你敢要我?”他一把捉住她的肩,用力地扳过来面对他。
“不,我只想当个时钟,滴滴答答地提醒人们不要忘了正午十二点的钟响。”
第三章
她失约了,正午十二点的约会,在威尼斯的街头。
或者说她根本不想赴约,呆坐在小公园的秋千上喂着不怕生的鸽子,什么也不去想的撕着面包屑,重复相同而枯燥的动作。
那一天,天好蓝,晴空无云是个好天气,三三两两的游客跟她一样喂着鸽子、晒着暖暖的阳光,嗅闻来自地中海的空气。
笑声连连如盛开的花朵,一朵接着一朵似会传染,环绕在她的耳朵旁,却始终传不进她的心底。
欺骗是一种毒药,对于爱情而言。
它会腐蚀信任、酸化深情,瓦解最后一丝希望,让高筑的金字塔在一夕间崩垮,使情人的厮守转眼幻化成泡影,随着品透的泪水渗入地面,死寂如尘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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