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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不跟妳赌万分之一的机会,这不是意气之争,妳知道我从来没有爱过妳。」他不拿心上人的命做赌注。
「可是你却来赴我约,为的不就是这万分之一的机会吗?」他不敢赌,因为他输不起。
北川惠子眼底有着对他的恨意,恨他的伤人不肯用假话骗她,从以前到现在他总是叫她不要爱他,他没有多余的爱可以分给她。
女人最大的痛苦不是她爱的男人不爱她,而是他当她的面把他的爱给了别人,然后用愧疚的语气说着:我不爱妳。
他让人想恨却无法恨,不想再爱却越陷越深。
无情的人令人理直气壮的恨,毫无顾忌地用一生去恨,可是他的无情来自他的专情,叫她满腔的爱和恨如何燃烧,她求的不过是他给予爱情,而他自始至终没看过她一眼。
「没错,但我不会牺牲我跟她的未来,我爱她的决心是支撑我活下来的力量。」爱让他有战斗的能源。
虽然他爱上无欲无求的女人,但他相信终有一天他会打动她的心,她不是绝对的冷情,她只是害怕受伤而把自己藏起来。
只要她的心曾经打开过,要再开启并不难,他会成为唯一进驻她心房的男人。
「很伟大的说法,你的坚持让我更想杀她。」不是为她,她在试探他的底线。
「那妳得先杀了我才有这机会。」他不会让她得手,即使是付出他的生命。
「黑眼赛门,你还是一样的狂妄。」她笑了,笑得心很酸。
他看她的眼神是那么冷漠,原来她在他心中真的微不足道。
「别让我杀妳,蓝星,我不想杀掉妳在我心底的记忆。」她还是那个羞涩甜美的女孩。
「是吗?」她终究成为他想抹去的回忆。
北川惠子没再多说什么,只用带有怀念的眼神望了他一会儿,默然转身离去。
爱本来就是让人流泪的,不是吗?
她的泪流向心湖,那里已经结冰了,再也等不到雪融的一天。
「美丽的女杀手,原来就是她想杀我呀!」她该不该说与有荣焉?
骤然响起的声音让刚要提脚离开的葛元卓大吃一惊,他倏地回头找寻发声地点,不敢相信自己的警觉心低得有人近身毫不知情。
他依信上的指示前往郊外的桥墩赴约,当时他特别谨慎查看有无人跟踪,确定沿路没有可疑人物。
而现在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本事退化了,这些年平凡人的生活把他的反应磨钝,不如以前的灵敏和锐利,失了防心。
当他看到桥墩下那抹惬意的身影,他是好笑又好气,她当真当自己是来看戏的路人,不忘自备折迭式小板凳,还吃着冷掉的烤鱿鱼。
这就是他爱上的小女人,其实很任性却不承认,心是软的老要装硬,率性而不在意外界的眼光,她只做她自己。
「心爱的秋,要不要我拉妳一把?」她坐在那里大概坐很久了,空了的水饺盒可资证明。
一听他肉麻的轻唤,准备钓鱼的夏秋千差点一头栽进水里面。
「你别推我一把我就偷笑了,你看起来很像想先杀了我再就近弃尸。」反正离溪流近,推入水里不需要费太大的劲。
「没错,我的确很想杀了妳,因为妳不是个听话的女朋友。」让他不时为她担心。
手攀桥墩往下一跃,他以优美的落姿落在她身侧,身躯充满力与美结合的线条美。
夏秋千由鼻孔轻嗤一声,「那你该去养一条狗,从小训练牠服从口令行事。」
想要她听话恐怕要等她重新投胎以后,不做人改做畜生,也许能像牛一样被牵着鼻子走。
「妳怎么来了?」身一低,他坐在她旁边轻抚她的秀发。
「喏,你没瞧见吗?」她指着桥下的淑女车,表示那就是她的交通工具。
「妳骑脚踏车来?」未免太有心了,起码有二十五公里远。
「不行吗?环保又健身,零污染。」肩一耸,她不以为意的说道。
行,她高兴就好,但……「我指的不是这件事,妳为什么会到这里来?」
他私下赴约的事没有人知情,她不可能知晓此事,他一直低调的瞒着她,不愿她涉险。
「钓鱼。」她把手上的钓杆举高,上了鱼饵往溪里一抛。
「妳还真万物俱全呀!我说的是妳为何知道我前来赴约的事。」葛元卓没好气的一瞧。
她真的准备得很齐全,有可乐、饼干和巧克力球,另外把烤肉的用具也带来了,装在一个小冰箱里,单手一提就能带着走。
而且她还买了一个鳗鱼便当,看来已经冷掉了,上头用橡皮圈圈着一双筷子,旁边是配饭的红茶,真的非常休闲。
真是一点也不寂寞呀!叫人叹为观止,她哪里孤僻了,根本是自得其乐。
「很难猜吗?看完信记得要收好别乱放,你有一个同居人。」眼一瞟就瞧着了,算不上什么大工程。
他顿时恍悟地微懊,「妳不是一向置身事外不管别人的闲事?」
为什么偏这一件事这么主动,一反冷淡的性子拆信展阅。
「你不是别人,你是我的男朋友。」偶尔也要扫扫别人家的门口,说不定会捡到金子。
苦笑的葛元卓轻搂着她,在她鼻上一啄。「这表示妳开始接受我了吗?」
也算是件好事,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是安全的。
「试用期结束,正式升为可以交往的男朋友。」冲着他那份肯为她而死的心,她会勉强开道小门让他挤一挤。
她不知道自己为何看了信以后会为他担心,坐立难安地擦完留声机,又拿出冰水清洗有瑕疵的白玉,接着又咬着指甲看她从来不看的卡通。
她从来就不是个快乐的孩子,父母在的时候也常常为了工作而丢下她一人,任由她一个人跟自己的影子玩耍,学不会如何让自己快乐。
而后他们去世了,她更加不快乐,觉得世界上根本没有快乐可言,大家在笑不是因为他们快乐,她的笑从来就不是情绪上的反应。
可是自从这个麻烦闯进她平静的生活里,她觉得自己的想法慢慢变了,有个人拖地、煮饭、倒垃圾也不错,省了请菲佣的工钱。
而且这男人爱她,所以好像她不爱他就有些过意不去,必须回报他一些才能心安理得。
爱或不爱的问题没那么严重,最主要她不排斥他的亲近,或许他们可以就这样走下去,说不定哪一天她会发现爱情早像火车头似地撞上她。
「可不可以有床的那一部份?」让男人禁欲是一项非常残酷的行为。
夏秋千弯起唇一笑,含有深意的一瞟,「你确定你长大了吗?能负起下床以后的责任。」
「这算是羞辱吗?」虽不懂她真正的含意,但是问男人「长大没」,这绝对是一种侮辱。
「别想太多呀!葛先生,我想保险套不一定保险,我们得预防小蝌蚪大军入侵后引起的危机。」她不想象某人一样顶着肚子,被一群人强押上礼堂。
「妳是说妳愿意嫁给我?」这个责任他百分之百愿意负。
一想到她就在身边却不能碰她,那种折磨不是冲冷水就能浇熄,他一身的骨头几乎要因渴望而爆破,没一根是安份的。
「不要一下子跑得太快,我只说交往没说结婚,目前的你还没有让我有踏入婚姻的欲望。」拍开他袭胸的手,夏秋千将钓到树枝的鱼钩解下,重新上饵。
「那床呢?」他可以稍微放慢脚步,等她适应有他的生活。
习惯是一头可怕的怪兽,当人们习惯了习惯以后,就很难离得开习惯。
「当我心情愉快时,就是你得寸进尺的时候。」瞧!她的尺度很宽,让他为所欲为。
他追问:「妳什么时候心情愉快?」
「如果我说我现在心情不错,你会不会当场扑倒我?」这男人爱上她真的很可怜。
「会。」他回答得极快,已准备将她拆吃入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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