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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夫人(好个下堂妻之四)(9)



「你该庆幸碰到的人是我,而非毒蛇猛兽,或是居心叵测的歹人,女人独身在外要更谨慎,不可疏忽自身的安危。」

她听出关心,面上微微一赧。

「我睡不着,才想出来走一走。」

「睡不着……待会我开帖安神的药,用三碗水煎服……」他没多想地想为她把脉,看她哪里不适。

一想到中药的苦涩和难以入口,她闪得极快,没让他把话说完便从中截断。

「不用了,我没事,是到新的地方还不能适应,过个两‘三日便无妨。’」

「你怕吃药?」瞧她眼神惶恐,巫青墨一眼便看出她对汤药的抗拒,不免好笑。

「没病没痛吃它干什么,食补得当比吃什么药都强身,巫大夫不妨想想什么食材更适合女子食用。」最好是能调经补血,把手脚虚寒的毛病给根除了。

他一听,陷入深思,认真的思考食补的功效。

「对了,巫大夫,你一大清早躲在草丛里做什么,要吓人也太早了,胆小的人不禁吓啊。」像她,被他一吓,心脏快跳出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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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雨蛙?!」

她想到一种生存在丛林里,有剧毒,毒液常被涂抹在箭头上的蛙,是高度危险的生物,颜色越鲜艳越毒。

不过他口中所言的雨蛙应该不是她书本中认识的蛙类,不够潮湿的气候形态孕育不出杀人蛙。

「一种背上长两条红线的绿蛙,微毒,将它的胆晒干磨细可治皮癖,蛙身火熏得干扁可入药,以多种药材混合对干咳有极其显著的疗效。」可惜数量极少,非得大雨过后才有少少数只蛙影出没。

「果然是干大夫的料,三句话不离本行。」安玺玉把话含在嘴里,咕哝地说。

「嗄!你说什么?」他微惑地望向她。

在别人背后说话还是得提防耳朵尖的,让人听见了可不妙。她在心里os。

「行医者都像你这般细心吗?天未亮就冒雨寻找各类药材,很辛苦吧!」

要是她绝对爬不起来,睡眠不足是女人的大忌,忙了一天还不能睡饱觉,这世间还有天理吗?

她拼归拼,还是非常爱惜自己的,能吃能睡保存体力,不然哪来的精力和姊妹淘一同出国游玩,「过劳死」可是相当可怕,她宁可死在美好的事物上而非办公桌上。

一想到生死不明的好朋友们,安玺玉的心情些许低落,不过她是乐观的人,拥有正面能量,她相信吉人自有天相,若她能大难不死,她们应该也坏不到哪去,说不定同处一个时空暂时碰不上面,却各自有不同的际遇。

这么一想,她眉间的惆怅一扫而空,雨后的旭日东升带着淡淡的诗情画意,阳光洒在嫩白的脸上,彷佛莹莹发亮。

「不辛苦,心甘情愿便怡然自得,踏雨而行也是美事一桩,雨幕成丝亦是不可多得的美景。」他说得自在,眼眸深处透着为医者的豁达。

「药铺里买不到你要的药材吗?」她不好明说该不会是医术太差,当了大夫却赚不了几文钱,于是采药寻药得自己来。

他嘴角一漾,笑意轻绽。

「雨蛙是极稀少的药材,皇宫内院都不一定有,一般药材商更是千金难得,因为用途不广也少有人拿来入药,我是一时兴起才来寻一寻。不过,被当成肥兔还是头一回,我身上这两、三斤肉也是可烹煮,只要你不介意腥味重了些。」

听到他不经意的取笑,无地自容的安玺玉面色潮红。

「巫大夫原谅小女子的鲁莽,我知错了,以后绝对会三思而后行,不再莽撞行事。」

一次教训够她后悔三个月,她铁定会牢记在心。

看她羞赧的娇俏神情,巫青墨差点伸手轻揉她如瀑青丝。

「天雨露重,赶紧回庄子换下这身衣服,虽然看不见湿气,但寒气已沾身,喝碗姜汤祛祛寒,别赌气,否则,到时痛苦难受的是自己。」

她笑睨他一眼,「你比我更狼狈,背上全湿了,发间还插了两根枯草,你要是生病了看谁来看顾你,到时一碗一碗的苦药吞下肚,可是要叫苦连天了。」

她很努力不表现出幸灾乐祸的表情,但话里的揶揄明显得教人莞尔一笑。

「看谁种下的因就由谁来了却这个果,也许我该准备两碗治风寒的汤药,你一碗,我一碗,有苦同享。」他打趣地眯起眸笑说。

一听到吃药,安玺玉的眉头就皱起来,一脸嫌恶。

「别陷害我,我才不会没事灌一肚子苦药……啊!这里怎么有洞?」

因男女分际,巫青墨和她维持距离与之同行,一来是护送她回庄,避免在路上突生危难;二来也是两人笑谈中颇有兴味,不知不觉中话变多了。

可意外来得教人无从防范,回程的小径竟无端地塌了个小洞,刚好是女子小脚的宽度,安玺玉顾着说话,结果一脚踩空,身子倒向湿滑的泥地。

见状,巫青墨虽然及时伸出援手,但是这躯壳的原主是个千金之躯,比豆腐还娇贵,这一拐扭伤脚,痛得她眼眶都红了。

「玉夫人,你没事吧?」脸色微变的男子顾不得男女有别,手臂一托,将人搀扶在怀里。

「……我的脚好痛。」

「别动,我瞧瞧。」他扶她坐到一旁的石块上,倏地脱下她脏污的鞋袜,入目的莹白雪足让他眼神微怔了下,随即深蜜色大掌轻柔地覆其上,轻施巧劲。

「你……你别按那……那里,很痛……嘶!痛……」她直觉地想抽回腿,不让他弄痛她。

巫青墨两指轻按着伤处,虽然力道不大,却也令她无法抽腿。

「只是扭伤,不碍事。」

「你确定只是扭伤而不是断了,我觉得非常非常的痛。」

其实在他长指揉按下已无初时锥心的痛楚,她故意夸大其词,反向自我催眠,以为叫得越凄惨腿上的伤就越不痛。

黑眸含笑睨着她。

「对我医术没把握?怕我误诊,延误医治的时机?」

安玺玉微哂。

「术业有专攻,或许你擅长的是医头风,或是内诊,这点小伤小痛你还不放在眼里。」

「说得有几分道理。」他扶着她站直,双手并未放开。

「走几步看看,慢慢施力。」

「走?」她不太敢用力,先试着用未受伤的脚踩地,再轻轻地挪动扭伤的小脚。

咦,不痛了?

「如果你想送块‘仁心仁术’的匾额给我,我会虚心收下。」他笑着打趣,眸亮如夜空中的星子。

她笑得赧然。

「小女子见识少,目光浅薄,巫大夫是妙手回春的神医,别和我一般计较。」

他笑而不应,蹲下为她着袜穿鞋,而后才起身。

「我虚长你几岁,以后就唤我巫大哥或青墨哥哥吧!」

巫大哥?青墨哥哥?怎么有种怪怪的感觉……他们有这般亲近吗?但……「巫大哥。」

能屈能伸大女人,她从善如流的改口,反正多认一个大哥不吃亏,有时候还能占点便宜,来到这个鬼地方,多个靠山也是好的,若是有不长眼的混蛋上门找麻烦,也有个人替她出面,不必凡事亲力亲为。

安玺玉是钱精,精打细算,在心里盘算着能得多少好处,浑然不觉一只男人的大手始终置于她浓纤合度的细腰上,似有若无的圈着。

「你的脚还不能太用力,靠着我走慢些,不用急,我会一直陪着你。」他看着她,眼底似有看不清、道不明的情绪,幽深而意长。

一直陪着她?她心口打了个突,有种痒痒的怪异感。

「耽误你的时间真是过意不去,待会到庄子里喝碗粥,让我聊表谢意。」

「好。」他应得极顺。

「好?」她一怔,对他的爽快错愕不已,她没料到他竟会点头。

「怎么,不欢迎?」他笑睨着她。

「欢迎欢迎,是玉儿的荣幸……」呃,等等,她几时自称玉儿了,这么肉麻兮兮的称谓怎会出自她的口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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